這一結果着實也把箫子渝震驚到了。
沒想到這個殼子的廢火靈根與他的雷靈根相融合,竟然撞出了一個紫火來。
紫火是在傳說中才有的天降火種,更莫說還有人會是這個靈根了。不過按他在康城那段時間來看,他的雷靈也仍在,所以算是因禍得福,活脫脫的雷火系。
箫子渝笑道:“勞煩換一個靶子了,着實不結實。”他面上雖這麼說着,但心裡仍然想着剛剛的那些話。
台下嘩然,吵得他有些受不住。
不過箫子渝自幼就在旁人的目光下長大,也不畏懼這些眼睛,笑着點頭回應。餘光瞥過楊眦華時,眼眸的冷冽與高傲盡數被楊眦華收歸眼中,吓得他退後一步,差點站不穩。
“……”楊眦華緊緊地盯着他,眼眸低沉。
風傾餘也察覺不對,笑着走來與楊眦華敬上一杯靈酒:“今日大喜之日,還望師兄能收得愛徒。”
楊眦華回敬,突然與他小聲說道:“我這下可是看中了一個人。”
風傾餘面色不改:“師兄說說。”
楊眦華的目光定在了箫子渝身上,順着他的目光,風傾餘微微一頓。
箫子渝下台後,傅天驕即刻圍了上來,來了一個“開口粹”:“我草兄弟流弊啊!同為火靈,小爺我自愧不如!”
他這句話太粗,讓箫子渝一時有點厭煩。見他還準備叽叽喳喳地說些别的,箫子渝即刻睨了他一眼,不輕不癢地道了句:“閉嘴。”
“……”
見傅天驕被罵後沒有生氣,反倒臉龐飛上紅暈,箫子渝頓時全身叫嚣着不舒服,不動神色地又離他遠了些。
耳畔稍微清靜了,箫子渝就又想到腦海裡剛才那些話上去了。他試着叫了幾聲,但都無果。
自他借這個身體重生時刻,箫子渝便察覺到身體裡還有另一道魂魄。隻是這魂魄虛弱得很,這下好不容易有了動靜,又不搭理人了,也不知道身體這位唱得哪出。
饒了自己?他一個黃毛小子,又知道他箫子渝多少事,又知道多少恩怨饒恕。
“唉。”一個個的,小輩們都說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兩百年的史書怎樣評價他的,應該都不是什麼善茬吧。
見美人歎了一口氣,傅天驕又開始躁動了。
他一隻手搭在箫子渝的肩上,“兄弟别歎氣啊……等招收結束後新招收弟子可以回凡一月,叫做告别凡世。到時候我倆結個伴呗,你來我家,小爺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箫子渝說:“您真閑餘。”
“哎不能這麼說,這叫…這叫什麼來着?叫……及時享樂!對,就是這個詞!”
箫子渝淡淡看了他一眼。忽然間,好似有一道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箫子渝回過頭望,正好與風傾餘四目相對。
看他的神情,倒像是捉奸的小怨婦。
以風傾餘的六階修為,凡是他想聽的,沒什麼能瞞住他。也就是說,剛剛傅天驕邀請箫子渝的事也被風傾餘聽了個真切。
身為當事人,箫子渝沒有一點慌亂心理,反而對着風傾餘的視線大方的笑了。
以往他的笑向來可以解決很多事情,特别是對小徒弟。但如今,好像并沒有什麼作用了。
小徒弟看起來,反而更生氣了。
箫子渝隻能得出一個結論,徒弟大了,不好哄了。
不一會兒便是入秘境這一關卡了。
往常入秘境之前都會聽掌教北宮辰講半天的措詞。不過這一次恰好北宮辰和鹿離楓不在,千黛西又有傷病在身,也就沒有什麼講話環節,直接開門見山。
一行人陸陸續續地步入秘境,箫子渝也隻好跟在身後了。
他雖然沒有來過,但也知道是些什麼内容。
大抵就是荒郊野外,來幾隻小獸什麼的打打,然後帶領長老在一旁看着,就這些而已。
箫子渝不想惹了太多麻煩,直接站在了風傾餘的身邊。
這些術法是不會攻擊長老的。
見箫子渝走了過來,風傾餘好像還在介意剛剛的事,并沒看他,而是認真看着那些步入陷阱的弟子們,但緊握的手卻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他。
風傾餘對箫子渝的靠近特别敏感,說是不緊張那才叫有鬼。
這些弟子們的比劃他也完全看不下去了,幹脆隻是想着怎樣與師尊搭話。
就在風傾餘剛要開口時,箫子渝突然說道:“我餓了。”
“……”風傾餘被這一聲吓得一激靈,急忙從儲物戒裡翻出幾塊糕點出來。
帕子裡包裹的幾塊梅花糕還溢着香澤,是溫熱的,每一塊糕點上都雕有文心蘭的花案。
箫子渝接過,吃着糕點的嘴角緩緩上揚。
風傾餘做得食物向來色味俱全,他的糕點更是一絕。而且他有一個習慣,就是每一個吃食都會留下文心蘭的影子。
所以,又是徒弟親手做得呢。
“我……”風傾餘輕輕出聲,又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你為何突然站到這邊來?”
箫子渝咽下口裡的餘味,似笑非笑着:“因為你這裡沒有惡獸啊。風長老,我可怕這東西了,你要保護好我啊。”
其實風傾餘想表達的是“你為什麼突然離我這麼近”,而箫子渝卻聽成了厭惡。畢竟先前風傾餘還想着把他賣給康城來着。他說這番話,純屬是來惡心他的。
哪知風傾餘反而笑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帕子為箫子渝擦去嘴角的碎屑,眼裡似有一灘柔水:“好啊,那李兄可要跟緊我了。畢竟妖獸不長眼。”
他的突然湊近讓箫子渝有點茫然,箫子渝本能地後退幾步。
見小輩們的鬥争快到了尾聲,箫子渝随意折了根樹枝,向風傾餘知會一聲,便一頭紮進去了。
剛剛還好,可打兇獸時,箫子渝的臉卻不争氣的紅了起來。細細回想起來,剛剛真的是,太近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了溫柔與寵溺,他實在是靠得太近了。
雖然先前治和君也是這般看他,但箫子渝總覺得風傾餘看他的時候,眼裡好像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一種,他說不出的,占有欲。
“啧。”箫子渝實在是心煩意亂,手上的劍意兇猛不斷,打得兇獸嗷嗷直叫。就算是那些三階的弟子都束手無策的惡獸們也都被他一招制敵。
風傾餘目不斜視,倚在樹旁輕輕笑着。他可發現了,現在的師尊可比以前愛害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