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之劍……那劍的前主人便是憑一人一劍,戰我妖族大軍。數萬人記,無一生還。”他們看着風傾餘離去的方向,陷入沉思,“能拔出這劍的,又怎麼可能是隻兔子。”
而此刻遠在滄州北部的康城裡,傅睢生并不知曉這邊的可怕情況。
他坐在堂上,好不容易接受了兒子喜歡男人的事實,而且還是個不知道是哪個小館的瓦子!
他越想越氣,便見先前的那個老婆子匆匆趕來,“老爺!老爺!”
“行了行了,有話快說,我沒聾。”
老婆子急忙忙地看着四周,見沒什麼外人,這才焦急地喊道:“老爺,老奴剛剛去給少爺拿衣裳,卻發現…發現……”
“有話直說。”
“哎呀!就是少爺帶回來的那個美人,跟夫人,長得有四分相似啊!”
傅睢生這下一愣,默了幾聲:“他叫什麼名字?”
“叫李子渝!”
“把他帶來。”傅睢生頓了一會兒,又道:“帶到夫人屋裡。”
“是…是…”
此時,傅天驕屋。
箫子渝手臂上的血終于是止住了,但滿是腥血的衣服是絕對不能穿的。
傅天驕也擦了擦滿頭的汗,手上的繃帶終于能放下了。他癱坐在凳子上,随意地靠在一團糟的桌子。
“老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二次給人包紮。累死了。”
箫子渝看了一眼包成包子的胳膊,“……貴少爺,您這手法令我歎為觀止。”
确實有點慘不忍睹,傅天驕輕咳了一聲,把方才老婆子送來的衣服拿給他:“喏,新裁的,還沒穿過。”
箫子渝笑着接下,輕道了一聲:“多謝。”
箫子渝笑起來的時候,總會感覺他的眼尾有些泛紅,又欲又危險,但總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傅天驕有點發愣,他的思路飄緒很遠,看到箫子渝的時候竟然會有點鼻子發酸。
但這一切都被突然的聲音打斷了。
箫子渝看了看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貴少爺,我穿不了。”
“你大爺。”
一陣忙碌中,兩人都看着纏了四圈還長的到地的腰帶,以及動不動就滑下肩的對襟……
傅天驕:“……好像,大了一點。”
箫子渝默默擡眸:“是你胖了。”
“你懂什麼,我這叫壯!”
箫子渝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傻大胖,忽然問了一句:“那個女子是誰?”
“女子?”傅天驕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指得應該是方才他爹打架的時候勸架的那個,“傅朔,我姐。”
“她最多三百歲吧。”
傅天驕聽得出箫子渝說他老,“切”了一聲,“又不是親生的。而且我現在是在僞裝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好不好?”
箫子渝不懷好意地笑着,默默用妖語說了兩個字:“裝嫩。”
傅天驕眼皮一跳,瞬間站了起來,“嗨喲”了一聲,“你再敢說一遍?”
箫子渝淺淺笑着:“來,打赢我,我任你罵。”
“我可還真敢打你。”傅天驕說着作勢要撸袖子,忽然被外面的聲音打斷。
是老婆子來叫箫子渝去夫人房裡的。
傅天驕看了他一眼,疑惑問道:“我娘找你幹什麼?”
說着,兩人便一同去了。夫人的屋子在最裡面,仆人減少了很多,清靜得很。
一進屋裡,便有撲鼻而來的藥香味。傅睢生早在這裡等着了。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箫子渝一眼,帶着他們都進去了。
裡面的女子看着三十歲的模樣,但面色憔悴。不過行為端莊,骨子裡透露着一種生來就有的傲氣和矜貴。這一身氣質,倒是和箫子渝極為相似。
“娘,你看起來好很多了。”傅天驕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
箫子渝随後跟着,微微拱手,喚了一聲:“傅公、夫人。”
也正是這一聲,引起了夫人的目光。
夫人淡淡望向他,眸子驟然瞪大,扶着椅背想要站起,便被傅睢生輕輕攔住。
她問道:“你…你叫什麼?”
箫子渝雖有疑慮,但還是道:“李子渝。”
夫人好似是被這句話刺激了,面目扭曲,像惡鬼一樣掙紮着爬起來,雙手拍在箫子渝的肩上。
她的聲音尖銳,像是在嘶吼:“不…你不叫李子渝!”
箫子渝淡淡地看着她,直到她的下句話讓他震驚。
“你姓箫!箫笛的箫!你不姓李,你姓箫啊!!”
這個姓并非中原之姓,她這樣準确地說出,着實把箫子渝震驚了。
其實不止箫子渝,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夫人的失态驚到了。
箫子渝面無表情地正視着她的眼,厲色問道:“你是誰?”
按在雙肩上的手越來越重,夫人像是瘋癫一般,一直重複着“你姓箫,箫笛的箫”。
傅睢生急忙過來把人抱走,制住發瘋的夫人,“天驕,先帶他走。”
“啊,好。”
傅天驕的眸色暗了暗,拉起箫子渝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