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坐定,便有人端上一個話本子用來解悶兒。箫子渝沒細看,随手接了下來。剛喝幾口茶,便聽到了一個拍桌聲。
“箫子渝也太壞了,不珍惜愛他的人,卻偏偏去與樓主搶阿無美人,最後兩對都沒成,嗚嗚……實在是太虐了!”
箫子渝端茶的手一滞:“?”
還沒待他反應過來,便又聽見一個聲音道:“就是,樓主該有多愛阿無啊,他死了樓主該怎麼辦啊!”
什麼愛不愛的?
箫子渝頓時懵了。他這是撞名了?還一下撞了兩?
正疑惑着,他垂眸一撇,瞧見了話本子上的名字:《一百夜末:樓主和他的美人阿無在小黑屋的那些事兒》。
“?”
這都是什麼鬼名?樓主是樓三千嗎?這阿無是他?
箫子渝神色一滞,旋即緩緩翻開書頁,第一行便瞧見了自己的名字。
【人盡皆知無為四宮殿的治和君有四個徒弟,四人皆生得豐神俊朗、修為高深,人稱無為四月。但衆人卻不知,治和君還有第五個徒弟,這個徒弟自幼失憶,在深宮裡長大,大家都喚他阿無。】
箫子渝頓住:“治和君什麼時候有五個徒弟了?這事北宮辰知道嗎?”
【阿無生得貌美無雙,且劍法出衆。但因體弱多病不常外出,無為四月也都沒見過他。五十年後摘星樓的求劍大會是阿無第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便也是那一劍,讓無為四月之一箫子渝與樓主樓三千對他一眼定情。】
“……”箫子渝淡淡合上書,覺得這寫得實在是荒唐。
他喝了喝茶,跺了跺腳,看了看風景,便又翻看起來。
【阿無性格溫柔體貼,相比箫子渝的孤傲,他更喜歡樓主的開朗。箫子渝得知後異常氣憤,便跑去找樓主比試,兩人鬥了個三天三夜,從三樓一直打到十三樓,所過的每一處都留下了不同的劍意。
【三天過後,兩人的戰意皆盛,摘星樓的頂層不斷被人觸及,風雨吹拂,幾乎要卷襲整座樓。這也恰好應證了傳統風滿樓的名字。
【便在摘星樓搖搖欲墜時刻,治和君及時趕到,一把将箫子渝敲暈帶走,把阿無和殺意過剩的樓主留在了這裡。箫子渝醒後怒斥着治和君,這是他第一次與治和君吵架。】
箫子渝:“……怒斥治和君?我?”
【箫子渝鬧着要娶阿無,治和君卻死活攔着,在雙方情緒都過激的時候,治和君忽然攬過箫子渝的腰,對着他便吻了下去,不容拒絕地說道:“你隻能是我的。”并給他帶上了一塊绯色瑪瑙镯,珍視地把玩那隻玉手。】
“……”箫子渝感到莫大的莫名其妙,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右手腕。
【而這邊的阿無正在第十五樓與樓主激戰。由于不忍傷他,阿無處處避躲,最終被樓主傷至胫骨,内力散失。而這時樓主才回過神來,他珍視地抱着阿無,無力痛哭。
【阿無卻是對他失望了,想要回無為去,樓主也怕再傷他,也答應了把他送回去。便在這個時刻,樓主突然接到妖族将大舉入侵人族的消息,他們決定從無為攻破,占領整個修仙界。
【阿無靈力純潔,是最好的封印祭品。全修仙界的人都想讓他赴死,樓主不願,阿無卻也對他說:“我隻是想保護我的家罷了,若是要我的命,我給便是了。”
【但樓主絕對不允許這樣的美人就此喪命,于是私自将他鎖在了十五樓。
【摘星樓三樓往上,每一樓都是一片獨有的天地。十五樓正是一片花前與月下,還有一個小湖。那幾天阿無一直與他賭氣,樓主實在是内疚,便帶着他喜歡的花去找他。
【樓主:“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别生氣了。”
【阿無卻隻是輕輕看了他一眼,失去内力的他好像脆弱不堪,微微阖目:“我想出去,你也肯嗎?”
【樓主沒有說話,阿無也沒再看他。兩人沉默良久,樓主便将那束花遞在他手裡,下水将人輕輕地抱了上來。
【水滴滑落在阿無單薄的衣衫内,嬌美又脆弱。
【樓主呼吸一滞,便對着阿無吻了下去。月好花圓,也多了一點輕輕地淫.迷。阿無呼吸不穩,身體微微顫抖,眼像被蒙了一片水光,又柔又顫地喚他“心肝”。
【樓主本以為阿無就此轉變了想法,願意與他攜手。但他翌日高高興興地前去時,卻再看不見那個人。而十五樓裡呆着的,是治和君。
【“阿無呢?”樓主沒有好氣地問道。
【治和君面色還算穩定,淡淡說道:“阿渝逃出我的結界,将他帶出去了。”
【“你怎麼不攔着點!你還管不好你自己的人嗎?箫子渝放着你不要和我搶什麼阿無!”】
這邊的箫子渝早已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管誰是誰,就統一當故事裡的人看。
恰好他看到這裡的時候,周邊女孩子也看到了這裡。
“怎麼可以這樣,我以為剛剛要開始甜的!”
“箫子渝好可憐,他廢了七成的靈力跑出來的,嗚嗚嗚,他對阿無真的很愛啊。”
“呸呸呸,什麼愛不愛的。他就是放不下世俗的偏見,不肯與他師尊在一起找的借口。”
“對對對,就是要面子!”
箫子渝多少聽得有點無奈了,隻是聽到“放不下世俗的偏見”的時候微微一頓,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趕忙搖頭擺過,這才忽然發覺故事線中并沒有徒弟的身影,想必寫得還是很長時間前的事。
他接着看:
【箫子渝渾身是傷地抱着阿無一步一步踏上天南山。風雪吹在他們的身上,冷得刺骨。
阿無笑着拍他,輕輕說道:“多謝你把我送過來。”
箫子渝沒有瞧他,隻是輕輕握着他的手:“雪山祭很冷,你怕嗎?”
阿無卻笑道:“不怕,因為背後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