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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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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帝多疑善忌,暴虐狠辣,什麼殘忍無道之事都幹得出來。謝重珣若以正常的男子之身進入後宮,怎能讓帝王安心?這又是他眼中釘唯一的兒子。有如此名正言順傷之辱之的絕佳機會,又能防着傳出什麼醜聞,損了帝王顔面,他又豈會放過?

謝重珩早該想到這一點。

但謝煜當年去談相關事宜,必然曾提過諸多條件,之後也必然竭盡全力去護着謝重珣。何況過去那些年,他下意識地覺得,身為至親,若要揣測兄長在宮裡的種種遭遇,不啻是另一種傷害和辱沒。他不忍、也不願去細想。

然而他的逃避并不能真正免去謝重珣承受的半分痛苦。

那一瞬間,行宮之圍前,謝重珩執意要去救昭明帝時,鳳曦的話猛地再次當頭砸下。字字如詛咒,轟鳴在耳畔,直砸得他神識空茫,眼前陣陣發黑,不可遏制地觳觫起來。

他用力咽下沖到喉頭的腥甜,如同瘋子似的自言自語:“你曾設法阻止過我……警告我,但願将來,我不會,後悔……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早在前世……甚至,更久遠的輪回中,我兄長……就已不知多少次……受過同樣的牽連,在同樣的煉獄中……一遍遍,經受着摧殘……”

謝重珩語無倫次,渾不知自己在說什麼、想什麼,更未察覺什麼時候已流下淚水。痛與悔山呼海嘯而來,徑直将他打入了愧疚的深淵,永鎮其中。他一時站立不住,全身發軟地滑下去,一口鮮血噴在雪地上,紅得刺眼。

“重珩!”鳳曦将他拖起來,他彷如不覺,猶自喃喃,“可我……那時沒當回事。我……我竟以為,你隻是,不想我涉險……提醒我,謝氏……前世的結局……我到底……到底害了他……多少世……而他至今……什麼都不清楚……我罪孽滿身……我……”

瞧着他白慘慘血淚交錯的面容、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鳳曦一邊擔憂不已,卻不知該如何勸解,一邊又心驚肉跳,不知他怎麼會突然提及前世,更懼怕他接着話頭追問過往種種。

照說他絕不可能知道曾經那些輪回,但這話明顯已經有所聯想。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起疑,又到底猜到了多少?難道他放任自己的親近、不經意流露的克制深沉的情意等等,都不過是在虛與委蛇?

刹那間閃過萬千念頭,鳳曦勉強維持着冷靜回溯了一遍近來的經曆,卻并沒察覺謝重珩的态度有任何異常,說明他應該尚未發現真正關鍵的疑點。

可即使如此,哪怕他現在深陷愧悔心神大亂,半妖依然惶惶驚戰,不知會不會在下一瞬,他就蓦地擡頭逼視着自己,順理成章地質問一句:“你是我的師尊,一路上又幾番顯得對我有情有意,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當時為什麼連一點口風都不透露給我?”而鳳曦根本無法作答。

謝重珩不知他的憂懼交加,隻覺一切罪責都在自己身上。他連續嘔出幾大口血,脫力地倚靠着鳳曦,再說不出話,隻是聲聲抽着氣,幾要咬碎一口鋼牙。

強迫自己壓下恨不能即刻殺進帝宮,将昭明帝挫骨揚灰的怒焰,他才勉強開口:“我伯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矛頭轉了方向,僥幸逃過一劫的另一個罪人暫且定了神。鳳曦不想騙他,慢吞吞道:“應該是。”

“以你兄長的身份之特殊,在帝宮裡遭了如此嚴重的刑傷,也許能瞞過别家的耳目,卻不可能瞞得過謝掌執安插的眼線。再者,鳳北宸必然會将消息傳給他,讓他每活過一刻,就要生受一刻愧痛、悔恨卻無能為力、無從宣洩的折磨。”

“這些年來,鳳北宸每每想起先太後的事,大概正是這種心情。他要報複,就絕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讓仇人們也嘗嘗這種滋味。但你若是想說,謝掌執明知一定會是這個結果,還要答應讓你兄長入宮,我認為不是。”

謝重珩死死握緊雙手,聞言明顯震了震。鳳曦便知他果真懷疑過這一層,叔侄之間終是再回不到從前的信任,一時默然。

同樣的惡行和傷害,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親人所為往往來得比外人倍加令人覺得痛苦、絕望。

可孝、親二字大過天。龍裔族人制定了一整套鐵桶般森嚴的禮法倫常體系,大多數時候,尤其是長輩對晚輩,一句血緣就足夠站在道德的最高處,将一切罪責都自然而嚴密地掩蓋下去,令人掙紮不能。

親長怎麼會有錯?即使有,那也是晚輩氣量狹窄不夠大度之故。莫說口出怨言讨要公道,就連試圖分說個是非黑白都是不可理喻的悖逆罪行,甚至沒有為之遮掩矯飾都要備受攻讦,謂之家醜不可外揚。千萬年來都是如此,兄弟二人縱然心有怨怼,也逃不過這種親情的枷鎖。

謝重珣未必就真如他所說的那般理解謝煜的選擇。然而他除了以此自我開解,竭力在絕境中給自己尋一絲活下去的理由,又能如何?

但鳳曦不一樣。真要論起來,其實他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恨謝煜,恨到短短一截路上已經在腦子裡想過無數遍,要怎麼将其折磨至死方能洩憤。

簪纓世家掌執、朝堂重臣之首,謝煜最清楚帝宮的種種糟污和昭明帝的心性。何況有甯蘇月前車之鑒,他更不會不知道謝重珣入宮意味着什麼。

可為着所謂“大局”,他卻點了頭,将唯一的親生兒子留在仇敵手上,任憑踐辱。這等行徑,跟當初的末代人皇鳳烨沒有任何區别。

謝重珣受的重刑,鳳曦不是沒經曆過。幽影們雖對交|合之事無甚興趣,他又實在年幼,沒人想過要如此淩|辱他,但在别的方面卻隻會倍加狠毒地折磨他。

人皇一脈不是世代單傳麼?那就讓他終身都做不成真正的男人,試試看這惡貫滿盈的血脈還能如何傳下去,會不會就此斷子絕孫。

他們甚至不會像宮中的掌刑高手那樣一刀給他個痛快,而是用着随手撿來的破瓦鏽鐵,花了不少時日,一點一點慢慢将他切割殆盡,真正的千刀萬剮,伴随着無數不堪入耳的謾罵。

當時的鳳曦隻有幾歲,除了痛得不停地以頭撞石,恨不能即刻死去,尚不明白這種苦難背後意味着什麼樣的恥辱和絕望。可長大後每多一次憶及那場酷刑,萬念俱灰的驚懼和後怕就加重一層,漸至堆壘成淩雲的山脈,壓在心頭方寸。

若非後來解了封印,九尾血脈覺醒,愈合、補全了所有傷處,如今的鳳曦,也隻是個殘缺的妖邪而已。但即使身體修複了,噩夢卻終身都難以真正擺脫。很多事情上他都随謝重珩的意,自己無可無不可,唯獨在床上反常地強勢,喜歡掌控、索求無度,有時甚至不太顧及對方的感受,未嘗沒有這方面的緣由。

越是一點點了解到謝重珣遭遇過什麼,鳳曦就越是想起自己落在滄泠手上那些年,一分一刻苦苦煎熬的煉獄生涯,就越是感同身受,恨意滔天。

這等仇恨如天塹大海,永遠不會有填平的時候。哪怕将害過他的所有人都挫骨揚灰,哪怕時隔千秋萬世,亦不可消解。直到數不清多少歲月後的現在,他僅隻稍稍觸碰過往,依然壓不住傾瀉而出的森森殺氣。

停頓片刻,鳳曦安撫地拍着徒弟猶在輕顫的後背,卻是溫言細語,慢慢勸解道:“重珩,謝掌執終歸還是一個父親,還有一顆血肉之心。遭難的是你堂兄,卻更是他的獨子。你也别總将他想得那麼冷血無情。”

“抛開謝氏跟鳳北宸翻不翻臉的‘大局’不談,想必你也知道,那時若要保下你兄長的性命,他入宮勢在必行。隻有活下去,才能等到機會說以後,說希望。”

“他父子二人都不得不選擇相信一朝帝王的承諾。可惜所謂君無戲言,在鳳北宸那裡不過一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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