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憤憤不平地吼完,轉頭又看到自己那沒用的手下,氣的用力踹了一腳最近的那個,罵罵咧咧走遠了。
另一邊,被抗在肩上,被呼呼寒風刮得臉疼的元寶終于反應過來了,連忙掙紮着想要下來。
“混蛋,快放我下來!松手!”
賀麟不僅不松,反而抱的更緊了,并淡定來一句。
“你确定……要我現在松手?”
元寶一愣,低頭看了一眼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方,哽了一下,默默抱緊了賀麟的脖子。
不多時,兩人上頂,賀麟總算肯松手了,可元寶卻死活不肯松手。
這要是掉下去,豈不摔成個肉餅。
賀麟好奇挑眉,“你怕高?”
元寶頂着一張吓得蒼白的臉,硬氣反駁:“怕高……又怎麼了,又沒吃你家大米。”
“沒事的,不會掉下來的。”
元寶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你當然沒事,到時候摔下去的又不是你。快把我送下去。”
賀麟果斷回答:“不!”
元寶氣得雙手用力,緊緊勒住他的脖子,威脅道:“送不送!”
雖然那點力氣他一隻手都能拽下來,可他還是點頭妥協道:“行行行,送送送,我等會兒就把你送下去,行了吧。”
元寶松了一點力氣,卻并沒有松開手。
“你現在就把我送下去。”
“哎呀,就在上面坐會兒看看風景嘛,等看完了,咱們再下去,好不好?”
元寶不悅,“誰想跟你看風景,要看你跟四殿下看去。”
一提到楚遠,賀麟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臉也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很不高興。
元寶自覺說錯了話,也沒那麼堅持了,小心翼翼松開一隻手,跟着坐在了賀麟旁邊。
塔樓約摸九層,在皇宮應該屬于最高的地方了,所以坐在樓頂能看到很多平時在地面看不到的風景。
“好,陪你看,陪你看總行了吧。”
元寶的妥協卻沒能換來對方的開朗。
賀麟還是很不開心。
“哎呀,這世上什麼人都有,你以後離他遠點不就行了。”元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賀麟還是很久沒說話,過了好久,才轉頭,很認真的詢問。
“你們上京的人,是不是都好這一口啊。”
表情一僵,元寶不理解,他為什麼要說你們……上京的人。
“什麼意思?”
賀麟紅着臉,簡單比劃了兩下,“就是……這樣……哎呀,反正,我們嘉林的人都不這樣。”
元寶約摸看懂了他的比劃,手撐着頭,揶揄一笑。
“你被人調戲啦?”
“怎麼可能!”急于反駁的賀麟,差點激動地站起身。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被……被……”
那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元寶繼續淡定說道:“這有什麼嘛,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看到一個身材很好的男人,總會忍不住去伸手摸的。”
尤其是……發達的胸肌,是個人都忍不了。
賀麟臉又紅了三分,他覺得這純粹是歪理。
“那我怎麼沒見你摸。”
他們一起住好幾天,元寶都沒對他動手動腳過。
既然他沒有,那他又憑什麼說這種事很正常。
元寶聽到這樣的話,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原來你喜歡讓人摸啊。”
哪怕他知道對方不是這個意思,他卻還是佯裝不覺,故意曲解。
“我才沒有!分明就是你說什麼這很正常,我才……”
元寶理解了,“也就是如果我也摸的話,你就認可這件事很正常了?”
說完,不等他說話,就要伸手去摸,可手伸到一半就被一把抓住了。
嗯?
元寶投來一個疑惑的表情。
賀麟的臉已經紅到耳根了。
他發現了,這個家夥就是在故意戲耍他。
虧他還曾為了他的安危而擔憂,想着這次宴會可能會見到他,還特意給他帶了嘉林特産。
自己就不該為他費心思。
賀麟咬着牙,在心裡狠狠抱怨了一通。
可他在抱怨時,元寶卻在盯着他的臉發呆。
他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可他一直都沒想起來。
如今看到四殿下和他拉扯,如今他們又坐在塔樓看風景這一幕,他才總算想起來了。
夢裡,曾有一位将軍年少成名,十九出征塞外,引一千鐵騎大破敵軍,令已經趨于敗勢的戰局逆轉,最終獲得勝利。
這之後數年,少年将軍百戰百勝,槍尖所指之處所向無敵。
然而,他能戰勝數以百萬計的敵軍,卻戰勝不了自己人的暗箭。
他戰功赫赫,二十二歲就成了本朝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大将軍。
他人卻忌憚他的存在會威脅到自身地位。
竟将軍情透露給敵方,使得軍隊大敗,數萬人馬喋血疆場,這位年輕的大将軍最終也在敵人圍攻下戰至力竭,死于敵人槍下。
可後來有人提起這位少年将軍,所談論的不是他的累累戰功,不是他被自己人暗害遺憾離世,而是年少時曾被四殿下糾纏,逃至塔樓樓頂,枯坐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被負責打掃的太監發現,才慌亂離去的風流韻事。
好不容易抱怨完,賀麟回過神就見元寶一直盯着他發呆。
該不會……
賀麟忙往旁邊坐了一大截,雙手環胸,堅決申明。
“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這種事你妄想!”
元寶:“……”
哦,原來那個大冤種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