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趕到了地點,剛一站定就有人主動走了過來。
“這邊請!”
聲音毫無起伏,臉上也沒有表情,不禁讓人懷疑對方是不是真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沒來由感到一陣害怕。
可既到了此地,他便不會退縮。
元寶點了一下頭,跟在他後面,走進繁花樓,一通七拐八拐後,元寶早已不知具體方位,前面的人終于在一間房門緊閉的屋子前站定。
“等下進去後,問什麼答什麼,别的不可多言。”
見元寶點頭答應下來後,他才推開門,帶着元寶走了進去。
屋内很暗,隻有最裡面有點光亮,但也十分有限。
周圍陰影處站了很多人,基本都和領他過來的人一樣毫無表情,宛若泥塑。
元寶掃視了一圈,最終将視線放在了最前方的珠簾上。
裡面似乎坐着一個人,可因為光線實在模糊,他看不真切。
正想前進幾步看真切時,坐着的那個人說話了。
“你想調查溫将軍到邊關後的一切動向?”
聲音也同人一樣模糊,别說分辨年紀,就連男女也很難。
元寶點了點頭。
隻有這樣,他才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迹,令一切真相大白。
“為什麼?”
元寶愣了一下,“啊?”
暗羽的人不是向來隻做交易,不問原因嗎?
對方沉默了片刻,再度開口,“你打算付出什麼?”
這個,事先他就想過了,他知道調查一個軍隊的主将入邊關後的一切動向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一旦被發現很可能被視作敵方間諜。
既然他要辦的事情這麼艱難,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可能是大路上随處可見的市面貨。
“我的命。”元寶一字一句,堅定回答。
“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這天地間唯一存有的自己應該并不算是常見貨色吧。
這句在心裡說的話并不幹脆,或許是因為他并沒有從心底裡認可這一點吧。
對面又是很久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好久,才聽他說。
“你的命對我毫無作用。”
“……”
好吧,看來他的确高估了自己。
“我可以付出我目前所擁有的一切,無論什麼都可以。”
元寶連忙急切開口,生怕慢一點,就被對方一句話結束交易。
對面又是很久沒說話,大約是在衡量元寶身上是否有與他要求做的事等值的東西吧。
元寶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就像是等待被宣判的罪犯。
過了很久很久,才從裡面走出一個同樣面無表情的女人,對方手裡捧着一個錦囊。
“出去後,打開它,按照上面的做。”坐在裡面的人吩咐道。
元寶接過,看了兩眼,又擡頭看向裡面模糊不清的人影,确認道。
“這是答應交易的意思嗎?”
裡面的人頭顱微點。
“隻要你做好了我吩咐的事情,你要求的自然會辦到。”
“反之,可就保證不了。”
元寶連忙點頭保證。
“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去做好。”
“那你走吧。”
聽到這話,門也随之打開,元寶連忙走出了壓抑到呼吸都變得困難的房間,站在外面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呵!無論什麼都可以……”
房間内,珠簾和紗簾雙重遮擋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中捏着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迹雖然很努力想要将字寫的完整能看,可仍有好幾個字成了一團黑,令人完全不知寫的是什麼。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付出到什麼地步吧。”
……
元寶走出繁花樓,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就趕忙打開錦囊取出裡面放的紙條。
上面的字寫的工整方正,就跟印刷出來的一樣。
元寶還記得“繁花樓”三個字似乎也是一樣。
想來暗羽寫紙條的人應該是同一個。
這次紙條裡同樣也隻有一個地名。
清水河!
下元街最有名的那條河,除了深冬結冰令河面凍結船下不了水,河面上一年四季都飄着裝飾的極為好看的遊船。
性質跟繁花樓類似,遊船上做什麼的都有。
所以是打算去了那裡,再讓人告訴他具體要做什麼嗎?
元寶兀自猜想着。
想了片刻沒有答案也就放棄了,老實趕去了清水河。
同樣的,剛一到地方就有人主動找了上來,不過這次的卻比剛剛的要熱情許多。
“小公子請跟我來。”
元寶點點頭,跟在他後面,來到一條小船上,那人很快便撐着小船駛向另一條更大更精緻華麗的船隻。
應該要去到那裡才能知道自己具體要做什麼吧。
元寶心做此想,認命踏上那艘大船,并在引路人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同樣精緻豪華的房間。
對方将元寶帶進房間,便關上門走了。
房間裡的元寶環視一圈,最終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桌子上的白紙上。
緩步走近,剛一拿起桌子上的白紙,門卻突然打開了。
他又連忙轉頭去看來人。
結果等看清人後,他……愣住了!
對方也在看到房間裡面有人且那個人是他後,也愣住了。
元寶呆滞片刻後,忽然又轉頭去看紙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