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齊言正有條不紊地處理着昨日因事耽擱留下的公文。
忽然,門外進來一名侍女,朝坐在書案前的齊言恭敬行禮,得到首肯後,才表明來意。
“長公子,小公子不肯吃東西。”
齊言手中動作不停,快速在公文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後,又從旁邊堆疊的公文裡抽出一本,攤開,簡單掃了幾眼,簽好名字放在一旁後,才趁着空擋回複了侍女的話。
“他若不肯吃,你便将東西捧在他面前跪着等,他什麼時候肯吃了,你什麼時候起來。”
聲音沉穩果斷,又透着不容半分質疑的冷冽。
“是。”
侍女當然沒有拒絕和質疑的權利,點頭應完,再次行禮後,退出了房間。
回到元寶所在的密室,将重新做好的食物放在托盤,雙手舉過頭頂,跪在床前,道。
“請小公子就餐。”
床上躺着的人沒吭聲,她便一直跪着等待,跪到膝蓋麻木也不敢放下舉起的雙手。
“你放着吧。”
床上的人許是注意到了,出聲為她解圍。
侍女回道:“長公子吩咐了,小公子什麼時候吃,奴婢什麼時候起來。”
一陣悉悉索索聲響過後,托盤被接了過去,侍女剛想起身卻在看到托盤被放在一旁桌子上時,又猛地跪了下去。
元寶見了,心生不悅,語氣多少也有了一些不耐煩。
“我現在不想吃,可以嗎?”
侍女連忙點頭,“小公子什麼時候吃都可以。”
“那你能起來了嗎?”
侍女回道:“等小公子您什麼時候想吃了,奴婢再起來也不遲。”
“你……”元寶一時氣結,卻也知道對方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想想自己當初在漿洗房的那幾天被人刁難欺負,如今他又怎麼忍心讓侍女一直跪着呢。
“我吃就是,你起來吧。”
元寶終于妥協,認命的拿起筷子對着那些精緻美味的吃食挑挑揀揀,卻怎麼也塞不進口中。
“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元寶味同嚼蠟的胡亂吃了幾口,便匆匆放下了筷子,問正在收拾的侍女。
“此事奴婢不知,小公子還是等長公子來了,問長公子吧。”
元寶:“邊關有消息傳過來嗎?”
侍女:“奴婢不知。”
元寶:“三公子這些日子過得好嗎?”
侍女:“奴婢不知。”
元寶:“長公子什麼時候能過來?”
侍女:“奴婢不知。”
……
眼見什麼也問不出來,元寶也就放棄了。
侍女收拾完東西後,便出去了,這之後整個空間便隻剩下元寶一人。
一日三餐,早上洗漱,晚上沐浴,除此之外的時間,這間房都隻有元寶一個人。
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自然光,時間的流逝在此地毫無體現,元寶隻能通過每日來人手裡拿了些什麼來推斷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一天,兩天,三天……
一晃,五天過去了。
除了最開始那天,元寶再沒有見到過齊言,因此他也不知道證據最後到底有沒有交到陛下那裡,賀将軍和賀麟又如何了,他什麼也不知道。
問過來的下人們,他們便隻會回一句“奴婢/小人不知。”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每天枯等在此,也不是個辦法。
元寶思來想去,終于想好了辦法,并決定實施。
每天沐浴結束後,下人們便會出去,到早上過來為他洗漱的下人來之前,這裡都隻有他一個人。
所以他決定在這期間實施自己的計劃。
穿好的衣服又被他褪了下來,元寶光着身子躺在了地上。
此地本就處于地下,陰暗潮濕,又加上天氣日漸冷了下來,元寶剛躺上去,身體接觸到冰冷的地闆便立刻起了雞皮疙瘩。
可他還是咬牙強忍着,一直這樣什麼也沒穿的在地上躺到了第二天來人,才匆匆穿好衣服躺在床上,裝作剛剛醒來的模樣從床上起來。
如此過了兩天,高熱總算在元寶的期待下,來了。
全身就像置身火爐一樣滾燙難耐,意識也迷迷糊糊,看誰都帶着重影。
大約是有人将他的情況告訴給了齊言,他發高熱的當天就有一位大夫帶過來為他診治。
元寶乖乖配合,每次煎的藥也盡都喝了。
可隻要房間沒人,他便立刻脫了衣服躺在地上,以近乎自殘的方式為自己換得一次見齊言的機會。
又是幾日過去,吃了藥的元寶不僅高熱不退,病情反而越加嚴重,又一次劇烈咳嗽時竟然咳出了血絲。
這讓伺候的下人們吓了一大跳,忙去找了長公子告知情況。
齊言也終于在不知第幾日的傍晚來到了那處密室。
“來人!把這幾日伺候小公子的下人帶過來,按在這裡打。”
沉聲吩咐完,他坐到了床邊,伸手探了額頭的溫度,果然觸手滾燙。
眼中的陰影又濃了幾分。
“将那大夫也帶過來,按着打。”
下人們很快便把人帶了過來,按在一條長而窄的闆凳上打了起來。
那棍子有手臂那麼粗,打在血肉鑄成的人身上,沒幾下便見了血。
最開始兩下還有人哀嚎,可聲音一出,齊言便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