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元寶的冷言嘲諷,說的面色變冷的齊言,也不複剛剛溫柔。
“你要是乖一點,我會這樣對你嗎?”
“我早就說過了,讓你待在我身邊不要往外跑,讓你隻想着我,心裡不要再有别人。可是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元寶,我的耐心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至少在關于元寶的事情上,他的耐心沒那麼好。
元寶冷淡回應。
“你若想要一個聽你話的寵物,這世上有的是人排着隊等你寵幸。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齊言堅定說道:“我想要的隻有你!”
面對此語,元寶壓根懶得多說,隻冷笑了一聲,便閉上眼,翻了個身,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齊言強忍住想要将他強行扳過來直視自己的沖動,咬着牙,盡量以相對平和的情緒從齒縫中,艱難擠出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晚飯時我再來看你。”
說完便走,一刻也不曾遲疑,否則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再次做出傷害元寶的行為。
齊言走後,房間重新歸于寂靜,元寶重新翻了回去,就這樣躺在床上,打量房間内來來往往打掃整理器具的下人。
這些人已經不是上午看到的那些人了。
“上午那些人,他們沒事吧?”
元寶掙紮着坐了起來,輕聲問道。
房間内的下人齊刷刷一愣,元寶能很清楚的看到他們因害怕而迅速褪去血色的臉。
“沒事了。”
元寶适時送上令他們安心的言語。
這之後再也未曾出過一聲,隻靠坐在床上,望着窗戶打開後露出的天空發着呆。
他就保持這樣的姿勢從白天一直坐到了傍晚,天空漸暗,唯有點點星光點綴在上面,成了天空中唯一的亮色。
“在看什麼?”
齊言不知何時坐到了他旁邊,伸手為他披了一件外袍,将人攬在懷裡,也跟着擡頭去看元寶一直盯着看的地方。
隻可惜那裡并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不時點綴一顆的星光。
“喜歡看星星嗎?過幾天我帶你去摘星樓看可好?那裡很高,能看得更清晰一些。”
“……”
元寶沒有理會,甚至連目光也不曾為他傾斜分毫。
“已經戌時,我們先去吃晚飯好嗎?”
這次他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肯吃,齊言又會去找做這頓飯的人的麻煩。
他已經不能再讓任何人因為他而受苦了。
可齊言卻覺得是因為元寶餓了,才不想理他,連忙拿來衣服,鞋襪為元寶一一穿好。
在照顧元寶這件事上,若他在時,總是不願假手于人。
他不肯放過每一個能與元寶接觸的機會,若非條件不允許,他恨不得從此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觸碰到元寶,哪怕是沾染了他氣息的衣服也不可以。
元寶管不了齊言心裡怎麼想,他也不在意。
穿戴整齊後,便跟齊言一起去了飯廳。
齊言仍固執地将人抱在懷裡,像早上一樣,右手拿筷子喂,左手丈量胃部鼓起程度,人喂得差不多了,他才一手抱人,一手拿着同一雙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晚飯吃完後,他才将人放下,提出在院子裡轉轉消消食。
元寶胃弱,要少吃多餐,不能久坐,更不能吃飽了就睡,以免胃中積食太久,引發絞痛的毛病。
元寶自是沒有權利拒絕的,便老實跟在齊言身後,他走哪自己跟哪,他停下自己也停,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毫無交流。
“這就是你想到的新的跟我置氣的方法嗎?”
若一開始看不出來,現下也看得明明白白了。
齊言無奈一歎,輕捏了一把他不複當初圓潤的臉頰。
“元寶,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生氣了就不理人。”
那他還能怎麼辦呢?
反正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這人都能找到借口懲罰院子裡的下人。
那自己就不做,不說不就好了!
這樣他就沒借口找别人的麻煩了吧。
元寶想的很簡單,但他本就沒有多聰明,自然也想不出來聰明的法子。
齊言顯然也不是那沒借口,創造借口也要罰人的主子。
反正他想讓元寶妥協,理由又不止這一個。
“開年後,三弟就要十八了吧,六殿下近來頻繁向父親示好,父親對六殿下很是滿意,不知道會不會動将三弟嫁給六殿下的心思。”
“貶為庶民的小賀将軍,也不知能不能順利抵京。”
深秋的菊花開得更加豔麗,五顔六色的簇在一起,是這個肅殺時節生命力最旺盛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