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向最愛摻和這種事情了嗎?”易珩落下一子,随後便開始撿拾棋子,“但凡哪裡有案子總是少不了你的影子,即使撈不到功勞也會出面幹預一下,就連大姑姑都說你天生就該是司法系的人。”
易璟愣住了。
不是,她就隻知道資料上這個身份是個精英,在司法系院校就讀期間成績優異、履曆金光閃閃,從證件照上也能看出原本的角色大體上不會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但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啊?
那她以後想幹點什麼不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好耶!
統統制裁!!
不過眼下這個場景還是要糊弄過去的。
易璟想了一下說:“老爺子還在,輪不到我出風頭。更何況姨姨也在我身邊。”
易璟賭五毛錢,以姨姨圓滑的作風絕對不會贊同易珩口中她那‘什麼事情都要摻和一下’的做事風格。
果不其然,易珩還真的笑了起來:“哎,你怎麼跟傳言裡不太一樣啊。别人都說你很冷酷,從來不愛跟我們這類廢物點心一起玩……現在看倒也未必嘛。”
易璟喝了口茶,沒再開口。
她感覺這個話有點難再問下去。
易珩就像許多其他與易家有關的人一樣,似乎默認了很多細節是易璟一定會懂,因此沒必要說得太透,就比如那句‘這種事怎麼能快?’。
易璟就很想知道為什麼不能快,易家人究竟是在掩蓋什麼,但是易璟不敢問,她怕問出那類有關易家人默認共識的問題會讓她直接露餡。
易璟糾結了很久,到底還是換了話題:“前兩天在莊園裡看到了一個陌生女人,不像家裡的傭人,是來了什麼新的客人嗎?”
“嗯?”易珩擡起頭,很莫名其妙似的說,“我不知道啊。易家這麼大,随便拉個外人來逛的話一周都不一定逛得完,她們各自的客人都是自己接待的啊。有的客人直到離開了的都未必會跟我碰面,就像你,想回家還要開個宴會向大家專門介紹一下,免得有人不認識呢。”
是這樣麼……
易璟垂下眸子,想起當時在教堂裡看到的女人,忍不住輕輕皺了下眉。
所以……她也有可能是某個人的客人嗎?
又或者是被以‘客人’的身份帶進來的?
易璟實在沒想到偌大一個易家内裡居然這麼混亂,那麼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想渾水摸魚豈不是很容易?
想到郁淼……
唔,或者說那個疑似郁淼的那個女人易璟又有點低落。
這幾天除了嘗試了解宴會上的事情之外她也沒有放松尋找郁淼,但是好像根本沒人見過郁淼……
難道是已經離開了?
還是說已經有人開始欺負郁淼了嗎?易璟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一點,表情有些難看起來。
“喂喂,喂。”剛剛才把易璟的注意力喚回來的易珩再次敲了敲桌子,拉回了易璟的注意力。
現在兩人正坐在易家的一處花園裡,景色很幽靜。
易珩就坐在那些精心打理的花草邊的亭子裡,神色難得正經了一點,一邊轉着棋子一邊對易璟說:“我不知道你在琢磨什麼,當然,你這類精英想幹的事我也從來都搞不明白,但看在剛剛你算說了一句順耳的話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一下——不要想着去摻和她們核心圈的人在做的事情。”
核心圈?
易璟挑了挑眉。
易家複雜的血緣關系她還有點沒搞清,不過易珩說的這個核心圈她大概能确定……應該就是易老爺子的幾個親生孩子為核心組成的班底。
怎麼,在易家是隻有那幾位才能接觸到真正的事務嗎?
其他的都是邊緣人?
連家族内部都分化的如此嚴重、層級鮮明,易家明面的生意之下到底還有什麼隐情?
“那不是我們該管的事,而且……很多時候碰不到那些事也能算是一種幸運。”
說到這一句時,總是顯得沒心沒肺的易珩表情居然也有些深沉,那撿拾着棋子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也很像一個幕後之人。
易璟微微擡眸看向易珩,感覺面前這個沒心沒肺也沒腦的千金似乎忽然機智了起來,自己想從她嘴裡套出點消息來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也是,畢竟是在易家老宅長大的人,就算是耳濡目染也不該毫無心眼。
不過……
“别以為你現在偷拿我的棋子我就看不見。”易璟果斷說。
易珩:“……哦。”
可惡,被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