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仔細思考了一番,之前答應你做朋友的事,應該說到做到,以前那些不愉快,該翻篇了。”
紀雲錦的呼吸短暫地停了一瞬,擡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葉安,“什麼?”
葉安動了動耳朵,視線飄忽不定:“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心無芥蒂的做朋友。”
不知道的人以為葉安剛完成了什麼重要宣誓,她胸口微微起伏,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幾天跟葉安之間似有層無形的薄膜,乍然聽到葉安的話,紀雲錦心下一喜,可聽完葉安的話,眼裡的光卻暗了幾分。
“可是···我并不是想跟你做朋友,不想跟你隻是朋友。”紀雲錦嘴唇翕合,無聲呢喃。
紀雲錦忽然間想起之前的‘學習’筆記。
‘真心喜歡的人分手後是做不了朋友的。除非,不喜歡了。’想到這種可能,紀雲錦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葉安的忽閃着明亮的大眼,似在催促紀雲錦也進行宣誓,紀雲錦揚唇擠出一抹牽強的笑。
“好。”
明天周六不需要上班,其餘幾個人喝了不少酒,散場的時候唐佳走路都擺了起來,但還是惦記着囑咐葉安的事情,一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小葉子,你可别忘了啊~”
葉安扶着唐佳走到唐佳的車旁站定,俞越邁着貓步跟了過來,但細看也能發現腳下不穩,她拽住唐佳的手腕。
“跟我走。”
“我···不,我跟你走能有好果子吃?”唐佳打了個酒嗝,舌頭都已經捋不直,但她知道今天跟俞越走絕對會“死”得很慘。
“行吧,我去找小洛了。”俞越松了手上的力道,轉身朝等在一邊的洛翎羽走去。
“不準去!”唐佳扯住俞越,直接咬上她的唇。
葉安嫌棄地向前走了兩步,眼不見心不煩。
夜幕深沉,時鐘的指針悄然指向午夜,氣溫逼近冰點,刺骨的寒風在夜空中呼嘯着,訴說着冬夜的凜冽。
紀雲錦慢慢踱步跟了過來,得益于上次已經見過現場直播,這次倒也沒覺得太尴尬,兩人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紀雲錦穿着件灰色大衣,裡邊是一件領口微低的毛衣,她那冷白的肌膚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愈顯清冷,葉安不禁感覺到一股寒意。
葉安來酒吧時,特意穿了羽絨服,裹着圍巾和口罩。
面對身邊衣着單薄的紀雲錦,葉安心裡天人交戰,最終還是摘下自己圍巾遞給紀雲錦。
“給你戴着,太冷了,下次出門記得戴圍巾。”
“我不用,你自己戴。”紀雲錦凝望着葉安的雙眼。
見紀雲錦手插在兜裡,絲毫沒有接下的意思,葉安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圍巾已經裹上紀雲錦白皙的脖頸。
如此熟練是因為葉安以前無數次做過這件事。
每年冬天,紀雲程因為先天體弱總會生病好多次,紀雲錦總是因為這事被全家責難。
所以冬天也是紀雲錦一年最難熬的季節,吃飽肚子有舊棉服穿,已經是頂好的日子了,想要多餘的禦寒裝備,簡直是白日做夢。以至于,她已經習慣了不戴圍巾。
認識葉安後,葉安總是一邊絮叨一邊自顧自給紀雲錦裹上圍巾,她怕紀雲錦拒絕,總一臉輕松地說:
“你戴着吧,你體寒要多保暖,我身體巨好,抗冷又抗熱。”
過分熟悉的畫面,讓兩人有片刻的恍惚。回過神的紀雲錦,果斷去摘圍巾,聲音低沉中又有些認真。
“你會生病。”想起她生病暈倒的事,紀雲錦心又揪起。
葉安很自然地按住她的手,“你看我的手很熱的,一點都不冷,我衣服比你的暖和,而且不說好做朋友嘛,那就跟以前一樣。”
雖然葉安面上蓋着口罩,隻露出那雙标志性的桃花眼,但紀雲錦望着她的眸子還是能看出她在笑。
已經有好久好久,沒看到葉安對着她燦爛地笑了。
紀雲錦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彎想:‘做朋友,然後徐徐圖之。’她貪婪地将臉藏進帶有餘溫的圍巾裡,淺淺地笑着。
等那難分難舍的兩人松開彼此,洛翎羽幾人已經離開。
唐佳東倒西歪,葉安在她身上摸出車鑰匙,半抱着把她塞進副駕,唐佳嘴裡念念有詞。
“不準去找洛翎羽!”
紀雲錦和俞越仍站在路旁,俞越眸子發虛亂瞟着。
葉安無奈看向紀雲錦,抱歉地笑笑:“得麻煩你送俞越回家,唐佳這風抽的我也沒辦法。”
“不麻煩。”紀雲錦的聲音透過圍巾,好像也帶着一絲暖意。
代駕開着紀雲錦的車,紀雲錦開着俞越的車将俞越送回家,然後自己開車回了月亮灣。
此刻的葉安并不知道,暗中有個黑黢黢的鏡頭拍着她和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