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窗簾敞開着,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葉安臉上,她不舒服地蹙着眉,擡手遮住眼睛,悠悠轉醒。
頭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嚣,渾身透着酒氣,她茫然地看向窗外,陽光明媚卻有些刺眼。
她吞咽着口中的幹澀,艱難地撐起胳膊,又軟綿綿地倒回床上。
混沌的意識猶如煙霧缭繞,她輕按着眉心努力思索,回憶卻止步在江星語送她到樓下。
眨巴着眼望着天花闆發了會呆,雖然身體有些無力,但煩悶不得解的感覺不知為何竟消減了大半。她緩了一會,爬起身去洗漱。
溫熱的水洗去了宿醉的黏膩,簡單吃過早餐,把亂七八糟的屋子收拾一番,葉安惬意地坐在窗前享受日光浴。
總感覺忘記了點什麼,她猛地睜大眼,看了眼時間。
“怎麼都九點多了!紀雲錦怎麼沒送西西過來?”
“難道是我沒聽到她敲門?”
葉安套上外衣,輕輕叩響對面的門,很快門被打開,西西率先從門口擠了出來,撲上葉安的腿。
葉安蹲下揉着西西的腦袋,溫和地笑着:“今天起晚了,現在帶你出去。”
說完站起身,垂眼盯着自己的腳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昨晚喝多了,起的有點晚。”
紀雲錦沒說話,默默注視着眼前的人,葉安沒聽到她的回答,擡起頭看向她。
總感覺紀雲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明的意味,葉安以為是因為遊戲的事,加上早晨沒聽到紀雲錦的敲門聲讓她誤會了,聳了聳鼻尖,小聲解釋:
“我是真的喝多了,不是故意不給你開門。”
紀雲錦穿着件寬松的居家服,發絲微亂,臉色泛白,狀态看起來很差,葉安抿了抿唇又問:
“你、不舒服嗎?”
“昨晚的事···”紀雲錦嗓子啞的厲害,說了半句便頓住。
看她過分憔悴,葉安無法克制的心軟,輕咳一聲顧自開口:“遊戲的事就這樣吧,我不生氣了,隻是···下次有事直接說,别再這樣。”
·
昨晚,葉安關門後,紀雲錦讷讷地站在原地,直到被冷風吹得身體麻木,聽到西西在門後不安的叫聲,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怔怔地坐在沙發上。
西西為了讓她開心,躺在她腳邊打着滾,她順着沙發滑坐到地上,一手輕輕地撫着西西。
眼前不斷浮現葉安紅着眼睛哀求她的模樣,那滴落在她手腕上的眼淚,燙得她錐心刺骨的疼,她自虐地咬着腕骨,淚如雨下。
時間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流逝,直到西西感應到葉安的腳步聲,激動地奔向門口。
此刻,葉安說的話和臉上的神情,讓紀雲錦意識到葉安并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輕松還是難過。
“好。”紀雲錦握緊雙手,輕聲應下,欲轉身進屋,瞬間眼前一黑,朝着地面直直摔去。
葉安被她吓得心驚肉跳,大步向前,趕在紀雲錦摔倒前,将她接在懷裡。
“你怎麼了?”葉安焦急低呼。
紀雲錦整夜沒合眼,滴水未進加身心疲憊,一時不察沒站穩,被葉安抱住後,她眼前黑影漸漸散去,身體緩過勁。
“我沒事...”紀雲錦輕喘着氣,依托着葉安慢慢站起身。
葉安擰着眉扶她進屋,回頭對跟在腳邊的西西喊:“去把門關上,等會兒帶你出去。”
将紀雲錦扶到沙發坐下,葉安去給她倒了杯水,打開冰箱想找點吃的,一眼望去全是泡面。
她側身看向沙發上的紀雲錦,眉毛挑起,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你每天就吃這個!?”
葉安有些嗔怒的神情,讓紀雲錦憶起以往葉安因吃飯問題念叨她的事,唇邊漾起淺笑,心裡低聲道歉。
‘對不起,我不能放過你。’
“你笑什麼!?”見那人不說話,還莫名地笑了下,葉安隻覺怒火攻心,話語裡是藏不住的惱怒。
被質問的人羽睫輕扇,我見猶憐地望着葉安,半晌,慢慢開口:
“我沒錢吃飯,暫時吃這個。”沙啞的聲音,弱弱的語氣。
‘她在說什麼啊?’怒氣宛如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弭于無形,葉安難以置信地蹙眉瞪大了眼。
“你說你沒錢?”
如果此時是剛認識紀雲錦那會,葉安絕對相信。
如今的紀雲錦早已今非昔比,她雖不知紀雲錦具體收入,但雲遊的遊戲盈利肯定還不錯,況且前不久紀雲錦才給自己轉過一百萬,“沒錢吃飯”離譜的像個笑話。
紀雲錦直直地看着葉安,抿了口手中的水,柔弱道:“房子是買的,全款。”
這的确是意想不到的原因,紀雲錦這房子四室兩廳,目測得有兩百平,按均價一千萬起步。
“呃···你是說你買房把錢花完了?”想了想,又接着問:“不能,借公司的錢嗎?”
以葉安對紀雲錦的了解,她怎麼會做出這麼沖動的事,而且好歹也是公司老闆,雖不是大公司,但怎麼可能身無分文到吃泡面,葉安仍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