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檢一時沒反應過來洛禾言語中的意思。
洛禾反問道:“所以呢?就算沒有殿下這回事,芗衛就沒有梁子了嗎?難不成衛太子被俘一事,你們王陛下就這樣咽下去了?殿下殺了太子衍,也算是為了你們那個廢物太子報仇,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殿下?”
她語氣盛意淩人,聽得張檢都愣了一下。
但這畢竟是實話,張檢更沒有理由反駁。
這個時候,姬姌道:“張将軍入鄖,是為何事?”
這句話讓張檢顧不上與洛禾計較,他神色有些遲疑,沒有回答姬姌的問題,隻是許久之後道了句告辭。
……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仿佛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順着時間,沉默在這外界的滔天巨浪之中。
而那日張檢沒有說出來的話,也随着時間的延伸落到了姬姌耳中。
三日後,一個意料之中卻又駭人聽聞的消息傳了出來。
鄖王将迎周公主入宮,邀衆使臣觀禮。
而鄖王诏書傳來的時候,姬姌與洛禾正在一處茶館喝茶。
诏書是直接送到府中,轉了一圈又送到茶館,等東西真正落到手中之後,送诏書的人才離開。
姬姌手中把玩着那帛書,此處洛禾先前來過,守衛并不多,也不集中,再往前走就是買賣仆從的地方,盯着的人更是散漫。
正是談話的好地方。
姬姌将那東西随意抛起,又接在手裡,漫不經心的開口:“鄖王也是真的等不及了。”
這消息直言不諱,本是早就可以猜到的,但當洛禾真正聽見的時候,還是感覺自己喝下的茶水都有些苦澀,不止苦澀,她甚至有些惡心。
自從來了鄖,夥食總是好的,她的身體也養的不錯,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洛禾要了杯熱水,小口的啜着,聞言神色都淡漠了一二,她道:“不出意外,很快殿下就會被接進鄖王宮。”
姬姌嗯了一聲:“那我們跑嗎?”
“跑。”洛禾點頭,聲音小而堅定,“隻是不能就這麼跑。”
兩人對視,那是一種搞事情的眼神。
姬姌問道:“如何做?”
洛禾本來想笑,餘光看到那诏書,卻也沒笑出來,她道:“有人想要殿下入宮,自然就有人不想。”
“太子估?”
洛禾點頭:“殿下,看來我們還是要約太子估見一見。”
姬姌道:“何時見,何處見?我來安排就是。”
洛禾想了想,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至于地方,當是越偏僻越好。
人心向來難測,而離間便是最簡單,也是最方便的辦法。”
誰知先沒有見到太子估,鄖國又傳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太子良娣盜竊軍事布防圖,如今已經出逃。
太子估明确道出,若是有人抓到太子良娣,不必念及身份,叛國之人,當格殺勿論。
接二連三的大消息驚的每個鄖人都有些迷幻,而處在消息中心的人反而異常淡定。
太子估将姬姌送過來的信随手燒掉,他臉上帶着幾分得意的笑:“我就知道,到了最後,她姬姌能依靠的,也就隻有我。”
依靠不依靠的姬姌不知道,算計倒是真的。
這邊前腳姬姌的信入了太子府,後腳鄖王宮那邊就得了消息,鄖王聽着探子的彙報,臉色黑了又黑,他揮手讓人下去,隻是說了句不能再拖了。
角落中有人得了令,暗暗的退下了。
公主府。
姬姌與洛禾随意打點着自己的行裝,她們帶來的東西本就不多,大多東西也都是鄖王給她們的,如今要走,自然是要舍棄的。
隻是到了後面,讓洛禾有些舍不得的居然是尋紡與清釀。
她們兩人畢竟是自己帶進府的,如今總也不能讓她們重新回去,留在府中更是不可能。
就在洛禾愁眉莫展的時候,一個人悄悄地從後花園翻進了府中。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悄悄走,然後與想要偷溜出門的岑榆撞了個正着,最後兩個人都被姬姌提到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