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内,餘望認真的描繪手上的木雕,眼神溫柔,慵懶的白貓趴在石桌上,露着肚皮打了個哈欠。這幅歲月靜好的生活雖然不是她的理想生活,卻也樂在其中,要是能一直下去也是不錯的。
木門被敲醒,微風吹過,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響,餘望放下木雕,站起身,整理了衣服,便走到大門,打開門就看到頂着何暖夏臉的溫如初站在外面。
“是餘望餘小姐吧!”溫如初還算有禮貌,語氣也很溫柔,讓餘望有些恍惚。
“你怎麼來了。”餘望沒想到這人還能來找她,有些緊張,後退了一步,還是讓她進來。
餘望将人帶到涼亭,又去屋内拿了果汁,“知道你喝不慣那些茶,嫌它苦,所以就給你拿了果汁。”
溫如初接過果汁,放在桌上沒有喝,看了一眼餘望,見人家低頭,似乎很懼怕她,“怎麼回事,才多久沒見,就這麼怕我嗎?”
看來她和何暖夏之間的關系不簡單啊!
“沒…沒有。”餘望見到那張臉,就忍不住的犯嘔,哪怕過了這麼久,她還是不能忘記那些。
溫如初見此,還是耐着性子給她道歉,“對不起,以前做了很多過分的事,給你造成了那麼多的傷害。”
事實上,溫如初也沒有繼承何暖夏的記憶,但是道歉總是沒錯的。
“你……”餘望眉頭緊皺着,耳朵還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竟然會道歉?”
在她的印象裡,這個人從來隻會高高在上的,怎麼會向她道歉。
“不過比起這個,你能不能說一說為什麼怕我呢?”溫如初委婉一笑,她知道這個何暖夏給她造成的傷害很大,這麼說就是在揭人家的傷疤,但是她不想受人牽制一輩子。
餘望身體突然發抖,蓦然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沒有怕你,隻是怕我自己的軟弱罷了。”
那些事她也沒錯,都是按照劇本走的。
溫如初不想再說下去了,她覺得眼前的人可能需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你不像何暖夏。”餘望的聲音很小,完全可以忽略的那種。
溫如初沒有說話,安靜的看着顫抖的餘望,她就像一隻小兔子,任意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恐慌。
“怎麼這麼說呢?”溫如初也沒想刻意去模仿何暖夏的舉動,所以被看出來也是意料之中。
餘望還是很害怕那張臉,不敢擡頭,“何暖夏是不會向我道歉的,而且…你的氣質和她是不一樣的,她總是自認為是高高在上的,做不到你這麼的平和安靜,你身上的那股靜氣是真實的何暖夏所做不到的,你到底是誰?”
這人一定不是何暖夏,反正何暖夏是做不到這樣的。
“你這話說錯了,何暖夏身上也有一股靜氣,也并不總是高高在上的,她隻是需要用那副姿态來保護脆弱的自己。”溫如初停頓了一下,“她已經很厲害了,從重男輕女的家庭裡出來,不認命的賭上自己的一切,可惜了,這隻是神明的一個局。”
一個能走出原生家庭的人已經很強大了,至于她的性格是怎麼樣的,能從那裡走出來還保持完美品格的,那是聖人。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為她洗白嗎?”餘望已經不再害怕眼前人了,“一個連親生父母都能夠随意犧牲的人,在你這裡倒是成了敢于打破原生家庭壁壘的人。”
至于何暖夏的好壞,她是通過犧牲自己的家庭才換來的機會,一個通過犧牲别人來成就自己的人,真的能算為偉大嗎?
溫如初停頓了一下,她生活的地方就是在親情淡漠的家庭,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們也都不安好心,為了家業不惜一切手段。
“說實話,像何暖夏這種人,從小的缺愛,讓她哪怕是擁有了美貌和金錢,她所有的理想也是嫁入豪門,她的眼界隻停留在雌競之中,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能對何暖夏産生共情,相必你也有過和何暖夏相似的遭遇,你的原生家庭也不太好,對嗎?”
這番話刺痛了溫如初的内心,她的家庭确實沒有像正常家庭一樣,她也習慣當邊緣化的存在,但是她有拿下溫家的心思,所以對那個家庭早就沒了幻想。
“我說對了。”餘望知道自己猜對了,“我還是要警告你,不要嘗試把何暖夏拉出泥潭,像她這種缺愛的人,連學會愛自己都做不到,隻想着找一個靠山,這就決定了她無論有多少資源,都不能将她拉出泥潭。”
溫如初心中一緊,此時的她竟然希望蘇小斐能赢,将何暖夏拉出那片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