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街道,一股血腥味傳來,一個少女孤獨的走在街頭,穿着黑色衛衣,戴着帽子,沒有心思再去看過往的行人。
“這是…蘇小斐,是原來的蘇小斐嗎?”溫如初也沒想到會遇到她,戴手套的手不自覺顫抖了一下,接着便很快抓住旁邊蘇小斐的手。
“這就是原主吧!對不起啊!占用你的身體,享受了你身體帶來的好處,卻沒有帶你走出困境。”蘇小斐再見到原主時倒也并沒有多加同情,就是有些憤怒和痛恨自己的無能,沒能救下她。
在她們的那個視角是能看清那個場景的細節的,就是可惜,這隻是幻境,她們無法伸手去幫助原主。
跟随原主的腳步,來到一間破敗的出租屋,房間很髒,酒瓶子到處都是,幾隻老鼠路過,發出一陣響聲。蘇小斐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拿起酒瓶子,癱在地上猛的灌酒。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但凡換一個考驗,我都不怕的啊!”蘇小斐的手上拿着一張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人笑的很開心,可她隻是覺得可怕,身體不停的顫抖,後面又是拿旁邊的紅筆将那三張人臉劃掉。
大概是不忍心看那張照片,又把它撕的粉碎,拿起酒瓶猛灌一口酒。喝完酒,已經有些醉意,酒瓶從手中滾到地上。地上的酒瓶被一隻手撿起。
“怎麼,不是要救她們嗎?現在是怎麼了,這麼頹廢,開始和我交易不是很自信嗎?”滄元将酒瓶放在地上,高高在上的俯視地上的人。
外面已經轉晴了,蘇小斐擡頭,一抹陽光打在她的臉上,表情呆滞的她仿佛等到了救贖。
“是,我要救她們,但這不代表我會讓那些無辜的人犧牲。如果我們的幸福是站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霸占着那份幸福會很不安。”蘇小斐的頭還是很沉,都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對于眼前這位穿着白色法袍,聖潔的神明形象,她隻是覺得可笑。
滄元冷笑一聲,始終不肯低下它高貴的頭顱,一直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蘇小斐,“這很正常,想要她們活着,就必須要有犧牲,她們要是不死的話,那你想保護的那些人就不可能活。”
蘇小斐眼睛半睜着,在她的視角下,眼前的人和神沒有絲毫搭邊,完全就是一個漆黑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醉的太嚴重了,竟然把滄元的白衣看成了黑衣。
“是嗎?”蘇小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随即一把抓住滄元的衣領,眼睛大睜着甚至能看到血絲,惡狠狠的說,“規則是你定的,說實話,要是有機會的話,我真的想把你給解決了,要是我實力足夠,一定不會讓你這麼嚣張。”
被抓住衣領的滄元也沒有多生氣,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醉了”,便讓蘇小斐松手。
“你要知道我所在的位置。”滄元整理好衣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資源就那麼多,哪怕我讓你們活着,資源的定量還是決定你們會有人死亡,我還是那句話,我隻能夠支撐一個城市,你要是選擇不去殺掉她們的話,那麼那些人你是救不到的,而且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蘇小斐後退了一步,撞到牆上,身體一陣抽搐,露出一抹瘋癫的笑,一抽一抽的,在那種情況下格外的駭人,“哼,你怎麼能這麼可笑,你設置的那些規則更加可笑,不斷的折磨她們,林落,冷月,許言,蘇念,餘望,溫如初,她們的記憶被洗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這樣,她們不想順應你的劇本,就重置她們的記憶,隻為讓她們成為劇情的奴隸,沒想到她們就算重置了記憶,就算給她一段傻白甜隻會祈求别人保護的記憶,她們也不認可你給她安排的人生。”
滄元聽到後面,顯然是有些生氣的,緊緊攥着拳頭,他痛恨事情偏離他的軌道,掌握别人的生死很長時間了,以上帝視角去安排一切,怎麼會允許有人忤逆呢!
“你是神又怎麼樣,你永遠都不會真正的馴服她們,她們天生就不是被馴服的,無論你怎麼安排,怎麼設置,她們就是不會心甘情願的去迎合你那弱智的劇情,滄元啊!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腦子想的是什麼,為了那無聊的浪漫,無視了常理,我一直都在想,你的内心得多荒蕪,竟然這麼荒謬,将她們物化成生育機器,以你的思維來制定一個以性别決定強弱的規則,讓她們隻能成為菟絲子,怎麼,就那麼害怕她們變強,讓你那可笑的制度不複存在?”
蘇小斐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靠在牆上,才強撐着不倒下。
“也對,你确實應該怕她們,不過說實話,這個世界好像隻有你一個懦夫吧!秦月想要回去,結果你發現怎麼都留不住她,于是呢!就清除她的記憶,誰知道,無論你重置多少次她的記憶,她都有一個想回去的執念,許言她們也是這樣,無論你重置多少次記憶,她們就是會看你不爽,就是不甘心你給她們安排的命運。”
滄元沒有反駁她,“是嗎?你怕不是忘了你當年跪在我腳下,祈求我給你一個機會的卑微模樣嗎?有一句話說的好,一個人一旦下跪便是抛棄了自己的自尊,這是不是說明你已經屈服了呢?”
蘇小斐眼角落下一滴淚,“我還有什麼别的辦法嗎?你作為創造規則的神,而我隻是你創造出來的人,我能怎麼辦,除了找你,還有第二條路嗎?但凡有第二條路,我都不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