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人一臉“真的嗎?”的表情,隻有倪初遊離在外。
景宿雨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倪初喝了口可樂,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在想案子。”
“别想這麼多。”秦随然握住她的手。
倪初點頭:“暫時先不想了,先吃吧。”
幾個人隻喝一點酒大腦就有些暈,拿冰可樂往下壓。
景宿雨飯吃到一半就有了染頭發去這個想法,酒精上頭,人也不清醒,就很容易做傻事。
他們這個樂隊,四個人,三個酒量差,隻有景宿雨能喝點,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結完賬,就一直往前走。
江心盯着她的背影:“她這是要幹嘛去?這也不是回家的路。”
景宿雨已經走遠了,時覓眯着眼睛看她:“不知道估計是有事,你要是想知道就跟上。”
江心不放心她,正想問他們三個要不要一起去,就看到了一個醉鬼,兩個疲倦的人,她張了張嘴,最後說:“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然後就向着景宿雨狂奔,因為再晚點,她可能就要跟不上了。
景宿雨一直往前走,然後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裡,灰色的水泥牆面,上面全是花花綠綠的塗鴉,一個蓋一個,根本看不出它本來的樣子。
景宿雨沒有打手電筒,憑着記憶穿過這條小巷,來到一個老城區。
理發店就夾在包子店和馄饨店的中間,理發店很小,裡面就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坐在裡面,特别悠閑地刷手機。
景宿雨走進去,就聽到:“老兩口在外地做廢品回收生意,十年沒回家,存款有一千多萬…”
景宿雨:“……”
老大爺聽到聲音回頭:“姑娘來剪頭發的?”
景宿雨站在門口,店裡比較暗,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大爺,你這裡能染頭發嗎?”
大爺關上手機:“能,燙染都可以。”
景宿雨又問:“那白發能染嗎?”
大爺看她一眼:“可以,就是要漂很多遍,你确定要染嗎?”
景宿雨點頭,她頭鐵,幾百塊錢的染發就算染廢了,她都誇染的好:“行,那染吧大爺。”
大爺聽她這麼一說,調染發膏去了。
他翻着東西:“很少有人來我這裡染發,都覺得我染不好,其實大爺也非常的不一般,以前我那個手都特别穩,是個人都誇。”
景宿雨打了個哈欠:“是嗎大爺,我定睛一看就知道這個理發店絕對不一般,高手往往就藏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
大爺笑了兩聲:“那你可就說對了。”他端着東西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發質還不錯,染完應該也不容易斷掉。”
景宿雨剛想說一句謝謝誇獎,江心就走到門外了,“幹嘛呢?”
謝這個字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你怎麼來了。”
江心跑的太急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我不放心你,跟過來看看。”
“我這裡是理發店,她來肯定是理發的。”大爺看着景宿雨的後腦勺,“你朋友?”
景宿雨點頭:“是。”
江心走進去:“這理發店靠譜嗎?”
大爺聽她這麼一說不高興了:“什麼叫靠譜了,我這幾十年的老店。”
江心後知後覺這句話多麼沒情商:“對不起,大爺,我就是太急了,那我也染一個吧,紅色,開門紅怎麼樣?”她看向景宿雨,一副求誇的樣子。
景宿雨豎了個大拇指:“特别棒,鴻運當頭,你就是小錦鯉。”
大爺顯然沒聽明白她們兩個人的對話:“什麼鴻運當頭,你們要高考啊?高考可不能染頭,等高考結束再來吧。”
江心知道大爺是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不是,隻是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想染這個顔色。”
大爺:“我說話很準的,你們兩個肯定能成,這邊坐吧,給她整完我就給你整。”
“行,謝謝大爺。”江心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爺開始漂頭發,技術是相當娴熟。
景宿雨也放下心來,趁着等待的功夫,她拿出手機找了張照片給大爺看:“我想剪這種發型你看可以嗎?”
大爺看着他的手機,念了出來:“層次感長發狼尾。”又看了一會兒才說:“可以。”
江心又說:“我想燙大波浪。”
然後大爺就忙活了一晚上,到最後腰都直不起來來了。
大爺剪頭發的時候手都顫顫巍巍的,然後把吹風機遞給她:“自己吹吧,還有姑娘啊,下次别半夜來了,我上年紀了撐不住。”
景宿雨覺得很對不起他:“對不起啊,大爺,我也是……”
大爺擺擺手:“沒事,要不是因為我喜歡,我早不幹了,還是舍不得。”
江心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特别滿意:“大爺,你真是神醫聖手,妙手回春,我從來沒有剪過這麼好看的發型。”
大爺笑了兩聲:“行了,有誇獎就夠了,以前我就是在這個店裡和你們大娘認識的,那個時候我給她燙了個頭…”
他們三個就這麼聊了一會兒,直到大爺徹底撐不住。
景宿雨和江心付完錢後就離開了這裡,大爺也把店一關回家睡覺了。
天已經亮了,她們兩個去了旁邊的包子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