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棋醫也拍了下他的頭,畢竟年輕,從十三歲就和他們幾個人一起合作了。
當時熊阙還沒有想過組樂隊,而是每天想着怎麼樣才能提高成績。
結果努力是真的努力了,但是那年高中的錄取分數線全往上擡了幾十分。
如果是去年,他的這個成績絕對是能上普高,但是現在,隻能上職高,要不然就是花錢找人,或者複讀。
熊阙是真的不太喜歡學習,他也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腦子,自己每天都做題背書最後考的分數還是很一般,三百八十多分。
他看了都流淚,再複讀一年他覺得自己也不可能考上高中。
也不想花錢去上普高,打算出去打工,被他爸媽攔住,他不聽,覺得自己書是真的讀不明白。
跑出去的時候,根本沒想太多,錢也沒帶,就去找了華棋醫他們。
那個時候,幾個人也都大學畢業沒兩年,那時他們的樂隊不知名,沒演出,收入特别低。
一個不知名的酒吧,叫什麼名字,熊阙都忘記了。
因為酒吧的牌子不知道多少年了,牌子上的字兒都看不清楚了。
酒吧看着上不大正經,因為不需要身份證就能進。
熊阙進去,看到了坐在吧台喝酒的他們四個。
那個時候他們年輕,迷茫,卻熱愛音樂。
樂隊是真的不掙錢,甚至虧錢。
幾個人全都撐不住了,喝着就聊着要不要到此為止的事情。
其實聊了不止一次,每個人都很平靜,臉上甚至帶着笑,因為他們知道是自己不可能放棄音樂的。
所以這隻是一種對生活的調侃。
熊阙喊了他們一聲。
華棋醫手一抖,酒撒出來些,然後就是生氣,“你怎麼來這兒了?這是酒吧,你被拐了都沒人知道。”
熊阙自知理虧,找了個地方坐下,“中考成績出來了,上不了高中,我也不是什麼讀書的苗子,我想出去打工。”
首先開口的是徐偉,“還是得去上學,你是有什麼困難嗎?上不起學還是?”
熊阙趕緊擺手,“我不是,雖然我家裡沒多有錢,但是我爸媽都有工作,還是鐵飯碗,不然我家也沒錢讓我去學架子鼓。”
連平時一向話少的瞿飛也說了很多,“還是要去上學的,不然很容易吃虧,我也不是什麼讀書的好苗子,上了個普高,上了個大專,又專升本的,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上。”
熊阙還是搖頭,“我不去,我已經想好了,我真的不想讀書,一點也不想。”
“厭學了?”卓雨明問,“要我說。不上就不上吧,我當年也不想上學,天天睡覺,不上學工作去呗。”
華棋醫拍了下他的頭,“來這兒,要不要一起上台,就我們之前練過的那個曲子。”
熊阙點頭,“好啊,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打了。”
當時熊阙十五歲,他的生日在十二月末。
其實那個時候熊阙還不覺得自己熱愛音樂,自己的目标也不是組樂隊,大火,他想賺錢然後買一部新手機,内存特大的那種,就有内存可以下載他從前沒玩過的遊戲。
那場表演也是他們在這個酒吧裡最後一場表演,因為後來這個酒吧所屬的區域就拆遷了,老闆也回老家安心養老了。
當時他們每個人都用了全力。
音樂在表達他們對現實的不滿。
這大白天的,這略微有些偏僻的酒吧裡根本沒幾個人,他們也不是在那個時間表演。
表演結束,華棋醫就看見台下有個中年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們,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
下台後,那個男人斬釘截鐵:“我是青瑞娛樂的,坐下聊一聊。”
幾個人聽到青瑞娛樂這四個字都一愣。
青瑞娛樂是非常出名的娛樂公司,有很多老牌樂隊就在他們公司。
根本沒過多思考,他們幾個就表示沒問題。
除了熊阙,他在猶豫。
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又想起之前的表演,台下觀衆呐喊的模樣,不确定地問:“試一試?”
在熊阙意料之外的是,他的父母并沒有反對。
他們想的很簡單,有公司帶着,應該是不會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這就足夠。
至于能不能賺到錢就無所謂了。
剛進公司兩個月,他們就出了人生中第一張專輯,并且取得了不錯的反響。
進公司半年,反面簽他們的那個人離職了。
再後來,就成了現在這樣,受排擠,被看不起的楓葉樂隊。
熊阙捂住了頭,“痛。”
“誇張。”華棋醫還是看着他,“天天的這麼八卦,趕緊給我滾回去練。”
熊阙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行。”
華棋醫和景宿雨告别後就帶着他們四個走了。
等到他們走了,江心才圍着景宿雨轉了一圈,“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