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星荟萃的娛樂圈,誰都不敢當衆承認自己是影後,可每當提起這個詞,浮現在大衆腦海中的一定是陳清影的臉。
玻璃的刮痕落入白念的眼中,琥珀色的瞳孔被照得通透。她打開社交軟件,浏覽陳清影的資料。
各種眼花缭亂的獎項,知名的,小衆的幾乎全部斬獲。她又切換微信,盯着對方的頭像看了半天。
誰能夠想象得出來,自己的床頭櫃躺着一本和陳清影的結婚證呢?
算了,陳清影這種人怎麼會是她能肖想的,湊合做對表面愛人得了。
白念換了家落腳的賓館,先把行李箱靠在床邊。這家比昨夜要好,洗得發白的床單沒有一絲褶皺,家具雖老舊,勝在幹淨。
把要變賣的幾件衣服撈在懷裡,套個塑料袋出門。恰好隔壁有個二手奢侈品店鋪,店主是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精明女人。
她掀開襯衫和标簽,鑒定為真品後報價格。雙方協商好,飛快結了賬。
喪氣萎靡走進店鋪,出來時,白念已經是個趾高氣揚的暴發戶了。她看着手機裡的五位數餘額,回到賓館的第一件事就是點外賣慶祝。
解決了燃眉之急,還得找工作租房子。
Alpha盤腿坐在床上,邊刷招聘軟件邊喝奶茶。投影儀正播放陳清影最近剛演的電影,偶爾累了,她會擡頭瞄一眼。
剛來的不安消退,白念有種要在這裡紮根的實感。
找工作無異于大海撈針,好在她上個世界有三年工作經驗,經過将近十天的尋找,順利通過面試,拿到一家報社的offer。
在這些天,和陳清影斷了聯系。
本來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要不是對方拉自己擋相親,怕一輩子不會有交集。
但白念不會這麼輕易算了,太了解這本書女主的性格。不願找自己,無非是被其它事纏住。
等到抽出空來,必然會收拾她。
想到這裡,她打了個哆嗦。舒服日子過幾天,差點忘記有任務在身。
入職那天,白念坐在工位上,面對嶄新陌生的儀器,她無所适從。身旁的同事見她沒動,主動敲了敲桌面。
“念念姐,老闆來啦。”同事用氣音小聲提醒。
白念回神,循着嗓音望去,彎唇一笑:“謝啦,甯甯。”
雲甯比自己小兩歲,也剛入職不久。Omega長得水靈,圓形的杏眼笑起來微彎,臉頰浮現淺淡的小酒窩。
嗓音調子婉轉,像從煙雨朦胧的畫裡走出來的水鄉姑娘。
“說起來,聽說念念姐是前輩,以後還要多麻煩你啦。”
白念自诩直得不能再直,但面對這樣的甜妹,不禁紅了臉,不好意思含糊道:“不會很麻煩的。”
遇到可愛的同事,連工作的效率都提高不少。兩人配合默契,還約定有空一起出去采風。
下班回到賓館,白念把從樓下買的餃子放在桌上,第一件事就是給陳清影發消息。
白念:【剛下班,今天上班第一天,同事友好~】
打到最後,她心情頗好地拿起浴巾洗澡。等頂着水霧出來時,手機屏幕常亮着。
在這之前,白念每天都會給陳清影發消息,雖然從未得到回複,但她相信,對方一定會看。
隻是突然收到回複,她一下沒了底。擦拭頭發的動作慢下來,她鄭重坐在床上,點進消息框。
陳清影:【方便打電話嗎?】
顯而易見,她對白念瑣碎無聊的日常不感興趣。自顧自說完一切,下面是未接通的通話記錄。
白念一口氣堵在喉嚨無法纾解,看對方語氣這麼客氣,應當不會發律師函報警這類的吧?
頭頂像懸着一把劍,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來,将她劈得粉碎。白念憋出兩個字。
【方便。】
陳清影似乎守在手機旁,剛打完這兩個字,那頭的通話邀請直接發過來。
她連忙端起桌上的水潤潤嗓子,輕咳兩聲後,這才接通并打開免提。
均勻的呼吸聲從那頭傳來,白念莫名緊張,像以前被老師當堂叫起來回答問題的窘迫。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她說出一句任誰聽起來都敷衍的問候,“我剛找了工作,準備安定下來,是在報社工作,短期内可能還不上你給我的錢,但請給我一點時間!”
白念想明白了,她對陳清影不僅是精神上的傷害,還有财産的損失。但她忘記,那些錢對家境優渥的Omega來講,根本不算什麼。
口口聲聲說彌補,卻遲遲不行動,她覺得自己是個愛畫大餅的渣女。
沉默聽她說完,短暫的幾秒鐘後,陳清影開口了。
清冷的嗓音帶着磁性的顆粒感,磨得人耳廓微癢。
“白念,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