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睡沙發,”陳清影似笑非笑,“你挺有本事,算你命好吧。”
等人走進衛生間,白念才反應過來她嘴裡的命好。在即将離婚失去尊貴的贅A身份時,偏偏趕上陳姿救場。
說實話,這樣的“好命”她一點都不想要。
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白念走到沙發邊上,把抱枕墊在撫手旁,輕薄透氣的空調被緞面柔順,拖在地面的多餘部分被白念掖進去。
今晚湊合一下,等姑姑明天走了就好。
哪怕陳清影的起居室要比長租的賓館環境好上不少,白念依然不願待在這裡。
不夠自由,還要時不時受到精神鞭笞。
她到現在摸不透陳清影的态度,說憎惡,在兩人相處時,她态度不算差,說無感也談不上,偶爾會嗆自己幾句。
白念最怕的,就是陳清影表裡不一,趁自己不注意揪出破綻,打她個措手不及。
以原文中描述的腹黑性格,還真像對方做出來的事。連那雙弧線漂亮的狐狸眼,都流露出狡黠的算計。
打了個寒顫,Omega走出來。純白的浴袍腰身被系帶挎過,鎖骨上還有未擦拭徹底的水漬,将她的皮膚沁得亮晶晶的。
“你洗完了嗎?”白念正吊兒郎當躺在沙發上,這會兒彈射坐起來,問了句廢話。
對方無視,走進卧房,然後“啪”地關門,順便上鎖。
行雲流水,沒有一個動作和眼神是多餘的。
見她默認,白念走進衛生間,迅速沖了個澡,躺在沙發上。
燈已經被關上,整個起居室安靜得可怕。她舉起手機側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攤煎餅睡不着。
唯一一抹白光照在臉上,她轉身望向陳清影的房間,又看向手機裡和她的聊天框,苦澀撇嘴。
雖說捉住晚夏的尾巴,熱氣如退潮散去,留下熱浪拍打暗礁時的水漬,空氣仍然醞釀令人不愉的燥意。
白念沒敢開窗,綠化多的地方蚊蟲尤其多,她最惡心這些東西。
聊天框裡的一行字遲遲沒發送出去。
白念:【陳小姐,我有點熱,請問可以開空調嗎?】
身上僅剩的白襯衫紐扣解開到半處,白念幾乎要将角落裡的立式空調盯出一個洞來,手指不甘心摳弄沙發巾。
躊躇下定決心,她點擊發送。
本不抱有被回複的期待,沒想到發出去沒兩秒,手機意外震動。要不是設置通知欄關閉,她還以為是公衆号推送。
陳清影:【遙控器在茶幾抽屜裡。】
對方意外好說話,白念拿不準主意。她順利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後,關切來了句。
白念:【這麼晚還不睡啊?】
女明星不都要保養嗎,晚睡對皮膚不好吧?
陳清影:【還想和我一起睡?】
被這個回答一噎,白念徹底老實。顯然再次讓她聯想到初見時的尴尬場景。
也對,賊心不死的贅A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任誰心态好,都很難輕易入睡。
調侃的話語鬧得她臉紅,删删減減許多字,她打出心裡的咕哝。
白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幸好天黑,不然她耳廓旁的紅暈隻會更加明顯。
明明陳清影才是受害者,看這語氣,又像沒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等了近兩分鐘,陳清影遲遲沒回,應該入睡了,不知道這番話她聽進去沒有。
白念把手機放在茶幾上,縮進被褥裡閉眼。
空調安靜運作,涼意侵襲,心口的焦躁退散得幹幹淨淨。
今夜無風。
生物鐘作祟,白念醒來時,才早上七點半。昨夜沒拉窗簾,她眯起雙眼适應刺眼的燈光,迷迷瞪瞪拿手機。
卧房的門緊閉,看樣子陳清影也沒起床。
女演員不接戲時的作息令人羨慕,抛開娛樂圈亂七八糟的綜藝,她比同齡人來得輕松許多。
平時接接戲,拿代言,甚至有閑工夫管陳家的事。
白念不得不佩服一句時間管理大師。
簡單洗漱下樓,不見陳姿身影,看來昨夜倒時差飛回國,的确耗費心神。
今天是周末,時間又早,想着無事可做,她走進廚房。
但願兩人不要在這時候起床,畢竟昨天的尴尬還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