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後,幾人帶着東西出現在了校園裡。
學生們在操場上遊蕩,由于沒有聽覺,并沒有被車聲吸引。幹涸的血液凝結在校服上,但還是能看清一部分藍白的底色,證明着他們學生的身份。
下車時,花書林快速下車打開了後車門,問紀扶光道:“我扶你下車?”并伸手。
紀扶光躲開,“不用。”
于是花書林讪讪地走了,方白薇剜了他一眼。
花書林叫花書雪兌換了兩把槍,又叫方白薇兌換了一些對應型号的子彈,他自己拿一把,給了花書雪一把,子彈對半分。
方白薇從車裡拎了兩根棍子,遞給紀扶光一根,花書林瞄她們一眼,滿臉寫着“花瓶還需要武器?”。
兌換武器時,紀扶光看見了棒球棍,有心想搞一根,想了想還是作罷,家裡有。而且她……知道其他的積分來源,在此刻暴露武力不大合适。
“這樣,咱們分兩組。”花書林自然而然地開始安排,“白薇跟着我,書雪你帶上扶光。你們兩個去一樓二樓,我和你嫂子兩個負責上面三層。”
教學樓十分破舊,年紀看起來不比在場的任何一位小,一共五層,大門緊閉着。如果忽略玻璃上的血迹和時而閃過的人臉,也勉強算窗明幾淨。
大門不知為何緊閉,但拿腳指頭想也知道,那地方肯定堆滿了活死人,隻要開門,摩肩接踵的活死人就會像倒豆子一樣從裡面湧出來——于是幾人來到側面,花書林用自己打氣球的技術打碎了門鎖。
人的氣味順着破碎的玻璃門飄進教學樓,走廊裡遊蕩的學生緩緩轉過頭來——
無數雙死白的眼看着他們,沒有走動,三人紛紛打了個寒噤。
紀扶光躲在最後,打了個呵欠,心說學生就是學生,搶着吃人的速度都比超市那幫要慢。
“白薇,咱倆走!趁他們行動慢快上樓!”
這種時候就慢不得了,兩人乒乒乓乓地沖上了樓,槍聲悶棍聲叫罵聲驚呼聲此起彼伏。紀扶光簡直驚歎,兩個人怎麼能搞出如此之大的陣仗——隻是花書林打氣球技術不好,打掉的活死人還沒方白薇敲死的多。
于是就剩下兩個人了。
花書雪姑且兩手握槍,死死盯着走廊裡緩緩朝她們靠過來的活死人,手抖腳也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帕金森了。
“你,你你你你你别害怕……我打它們。”花書雪聲音也抖,語無倫次,“不行不行不行……我哥走了……我好害怕啊……不不不我不害怕我不害怕,你藏好,你藏好……我來……我有槍!”
話都說不明白了,别逞強了吧。
紀扶光裝作瘸的站不穩了,輕輕靠在在花書雪背上,擡起她的手臂,“你先開一槍。”
“你說得對,我得開槍。”花書雪還是抖,然後尖叫,“那邊那個的嘴裡在流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打不中啊啊啊啊啊——”
于是紀扶光握住她的手,對着那個活死人開槍,正中眉心,一槍斃命。
“……咦?”花書雪愣了。
她能感受到手背上的溫度,很涼,比她涼很多。
活死人太多,一槍顯然是不夠的。于是紀扶光就這麼握着花書雪的手,一槍,一槍,又一槍。
子彈不知道是用什麼異空間儲存在槍裡,槍尾居然還有個小屏幕,顯示着剩餘彈藥數量。這一波兌換了一千顆,一人一半,當這個數字減少到467時,走廊裡已經沒有一個站着的活死人了。
槍有後坐力,聲音又很大,紀扶光槍法又很準,每槍都能精準爆出一朵腦花。
花書雪手震得麻,眼也花,耳朵也嗡嗡作響。
血液和腦漿混在地面上流動,交融,随後幹涸,她生平第一次見這麼多血和爆掉的頭。
雖然每一顆都是她親手爆的。
雖然是活死人。
雖然是活死人……
可是在超市,它們也是需要吃東西的……死人不需要吃東西,死人也沒有這麼新鮮的血液。
紀扶光打完就松開了她,她沒了支撐,才發覺自己站着都困難。片刻,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扶着牆根,撲通一聲跪下,“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邊吐邊哭,直到胃裡都吐空了,舌根泛起苦澀,站在一旁的紀扶光才聽見她微弱的呢喃,“我殺人了……”
這不是搶功嗎?紀扶光皺眉,“是我殺的。”
槍都拿不穩,你殺什麼人。
嘔吐物的味道估計也會吸引活死人,好在剩餘的活死人都在教室裡,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出來,于是紀扶光沒有着急,隻是看着。
看着花書雪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轉身,偏偏腿又軟了,結果就成了個面對着紀扶光坐着的姿勢——速度很慢,但紀扶光并不着急,反正活死人暫時不會出來。
花書雪屢次張嘴,想說點什麼,但好像是不知從何說起,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于是紀扶光蹲下,以為自己沒聽清她說什麼,隻是花書雪确實沒說話,隻是流着淚望着她。
“我殺人了……”又過了許久,花書雪才說道。
“都說了,是我殺的。”紀扶光蹙起眉,這丫頭怎麼搶功上瘾?“積分都加在我這了——你聽見一聲積分提示了嗎?”
“沒有,我沒聽見。”确實沒有,她就聽見槍聲和爆頭聲了。
“這說明系統判斷人是我殺的。”紀扶光拿出手機,“喏,積分和明細。”
總積分:96
明細:【成功殺死一名幸存者×6,積分+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