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扶光來到三樓衛生間,順着窗戶往外看。
她們從一樓進來時,恰好能鑽進一樓衛生間,現在的三樓當然也是正對着她們進來的那條小巷。
隻是與她想象中不同,巷子裡居然沒人,而花書雪悄悄打開了後門,探出了頭。
這傻丫頭——
紀扶光毫不猶豫地從三樓窗戶翻了出去。
就在她翻出窗外的一瞬間,巷子盡頭出現了一個男人,身形相當魁梧,對準她開了槍。
即使是她,自由落體過程中也無法借力躲開。這魁梧男子的槍法也跟之前那些毫無章法的人完全不同,精準擊中了她的左肩。
沒打到大動脈,但畢竟是貫穿傷,掉落的沖擊也很要命,她的左臂已經動彈不得了。
紀扶光咬緊牙關,該死,她是左撇子。
這一槍導緻還她失去平衡,落地并不穩當。
肩上的貫穿傷劇痛,她甚至沒辦法站直。
隻是她晃了那一小下的時間,她身後就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一群人從巷子盡頭走出,也有一些人從車底爬出,堵住了她的後路。
後門被她從裡面鎖死,現在仍鎖着,也沒有打開。
全是死路。
奇怪,那她剛才看見的是什麼?
更糟糕的是,她還是第11名。
……
花書雪躲在廁所角落裡,猶豫了半天才敢往外走,她聽見了外面的槍林彈雨的搏鬥聲——雖然紀扶光說不會輸,但她真的很難不擔心。
尤其是她還看見了紀扶光的名次和分數,現在的紀扶光既無法使用倉庫裡的武器,也無法兌換新武器,她都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麼赢,明明她看不見一點赢面。
唯一的防護道具也在名次掉下來的前一刻給了她。
上次也是這樣,她死掉,然後與世無争的紀扶光毫不猶豫地就去刷分了,足足5000分的複活卡,但紀扶光刷分連一天也沒用上。
她究竟是花掉了多少運氣,才遇見了這樣一個紀扶光?
她一手抱着逐風,一手提着棒球棍,滿心擔憂地往外走,心思完全沒在走路上,以至于居然沒發現對面男廁所也出來了一個人。
“另一個在這啊。”那人見她,滿眼驚喜,“既然殺穿他們的那個已經在外邊了,那剩下的這個肯定就是弱的了吧。”
“這下功勞是我的了。”男人從口袋裡摸出槍,花書雪從未見一個人能笑得如此惡心。
“白撿的功勞,嘿嘿……”
然而一槍下去,花書雪身體周圍亮起橢圓形的金光,毫發無損。
男人還懵着,眼前突然黑了。
男人緩緩倒地,花書雪手裡的棒球棍也哒的一聲落地。
望着男人整個已經變成爛西瓜的腦袋,她後退幾步,最終跪坐在了地上。
“......咦?”她困惑地看着這一幕,“不對啊,我以前也是用這個力度的……”
“他為什麼會死啊?”
“我不是,一直都用這個力度嗎?”
“怎麼會這樣!?”
她并不知道紀扶光順手給她也兌了增強,此刻隻覺得世界都崩塌了。她把自己蜷成一團,無聲呐喊。
她殺人了。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逐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很着急地圍着她轉圈,發出焦急的嗚嗚聲。
這個狀态并沒有維持很久,很快,花書雪就再站起來,眼神茫然,好似沒見過那具屍體,“不是我幹的。”
“對,不是我幹的。”她又重複了一遍,然後抱起嗚嗚轉圈的逐風,“你在擔心我呀?好乖好乖~咱們去找找扶光吧,不知道她打完了沒有……”
她朝商場裡走去,因為那是紀扶光離開的方向。她并不想去開門,也并不知道,隻要打開門,就能見到被圍攻的紀扶光。
她身後,那屍體一動不動,血液順着腦袋破碎的裂縫緩緩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