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早該明白的對嗎?
為什麼蘇錦明明不在乎蘇牧,卻還是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去找他,為什麼她像是知道自己瞞着她所做的一切,為什麼她會收留已經變化了樣貌的陶枳。
為什麼……她還能答應程望的求婚。
“……”
陶枳醒來之後,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閉着眼睛仔細辨别,忘卻了除了嗅覺的一切感知……這是,那次在農場被殺死之後,聞到的香味。
在幻覺裡,在蘇錦家,那顆有着肥碩花瓣的,白色花朵的樹下。
它沒有當時那種濃郁到惡心的甜膩,此時清新淡雅的芳香,才是它本來的味道。
不過,也足以喚醒她的記憶了。
“……!”
她的唇似乎被一片冰冷柔弱輕觸,轉瞬便離開。
陶枳也像得到了親吻的睡美人那般睜開眼。
她仰躺着,柔軟的長發拂過臉頰,傳來輕柔的癢意,讓她不自覺地眨眼。
那人的臉隻是一片陰影,但能猜到,是有着滿足笑意的,蘇錦那張好看的臉。
陶枳是被她的頭發迷了眼,似乎也安下心來。
“……”就留在這裡吧,就算放棄這一次的遊戲,她不是還能再開新的檔嗎。
明明她連穿越遊戲的目的都不知道,卻要為此放棄她想要的東西,狠心傷害她愛的人的心嗎?
她很喜歡蘇錦,很喜歡蘇錦好看的臉蛋兒。
陶枳想伸出手來,去觸摸那個人光滑的皮膚,不管是臉,還是修長的脖頸,鎖骨……
她喜歡她了這麼久,都還沒有觸碰過她呢。
就在陶枳想要擡起手時,發現她的手似乎被沉重的東西壓制住了,而身體也完全陷進這張看似柔弱的床裡。
她一瞬間慌了神,這樣的模樣似乎逗樂了蘇錦。
她笑着問:“早上好,想吃什麼?”
陶枳還沒有看清,那人就從上方離開了。
她像才搞清楚自己的處境那般緊張起來,鼻尖上沁出了細汗。
她一時不明白如此的慌張從何而來,隻是下意識遮掩這種心理,像和老友打招呼那般,禮貌地回答道:
“三明治,謝謝你了。”
蘇錦的臉上笑意更深,她友好地問道:“我已經讓廚師準備了,配菜有煎蛋和生菜,沙拉醬,不用芝士片的,是這樣嗎?”
“……對。”
這熟悉的對話讓陶枳警惕心理暴漲,也就沒了那點兒閑情想和蘇錦談情說愛了。
此時她就像一個被禍國妖妃禍害了皇位的帝王。
在蘇錦離開床邊,轉身的間隙,
陶枳艱難地翻過身來撐起自己,她的手腕被某種沉重的冷金屬觸感刺激得顫了一下。
“……”
陶枳沉默地看着右手上的漆黑鐵鍊,她和這張鋪滿玫瑰花瓣的深紅色大床格格不入,它從床邊滑下,在地上蛇一樣地盤踞了一圈又一圈,最終嵌進牆壁裡。
但她的左手很輕松,手腕上什麼東西也沒有。也沒有奇怪的傷疤。
這時,一隻冰冷的手壓住了她尚且自由的手腕。
陶枳回過頭,被蘇錦冰涼的目光審視着。
“……”她被刺痛到,但更多的是慌張。
她把系統扔哪了!
怪不得經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系統就算沒用也要和她唠唠嗑啊!
于是,在蘇錦問出:“你左手上的東西呢?”
陶枳無奈地回答:“我不知道。”
“……”
沉默了兩秒鐘,蘇錦便笑了,可并不像方才那般被陶枳逗笑……而是生氣了。
“哦?你覺得你把它藏起來,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她無奈地望着蘇錦,看着她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陶枳輕聲嘀咕:“她真的不知道嗎……”
……
沒了系統,和有它在沒有任何區别。陶枳沒有因此自暴自棄,她開始艱難地拖拽着鎖鍊前行。
可它真的很沉,陶枳費盡力氣,才來到床邊。
看起來蘇錦是想把她關在這裡,然後解決系統,現在她作為程望的未婚妻,已經能掌控這一切了嗎……
她得在對方達到目的之前,逃出去。
陶枳環顧四周,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它看起來很大,大部分空間擺放着這張床。
它的上方很空,很高,是圓拱形的尖錐屋頂,像一個巨型鳥籠。
除了蘇錦離開的房門,沒有别的出口了。
陶枳花了幾十秒時間來到那兒,發現果然打不開。
她有些急切地念道:“就算沒找到系統,她也應該有别的方法徹底困住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細究原因了,得抓緊時間,在她回來前離開啊。”
這樣陶枳又在房間裡亂逛,浪費了很多體力和時間。
她抓着鐵索,無奈地想:“明知道是陷阱,我還是跳進來了……”
就在陶枳要拿它沒辦法的時候,那扇唯一的,上鎖了的房門,被人很有禮貌地輕輕敲了兩下。
這并不像主人,而是需要提醒房間内,有客人到來。
她面露驚喜:“是誰?”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但他聽見了陶枳的聲音,随後門鎖發出了輕響,過了一會兒,就被人從外面撬開了。
“……”
看見門後面,光腳站着的金發少女時,陶枳不知是該意外還是不意外。
金發少女手裡攥了根鐵絲,她用一隻手和陶枳快速比劃着:
“我可以幫你離開。”
陶枳點點頭,露出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