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她?
好可笑!
好驚恐!
明昭不信裴知暮會擔心她,想來是她疼的大腦混亂,視線模糊,一時看錯了。
她從裴知暮身上起來,惜春立馬上前扶住她。
明昭倚着惜春,喘着粗氣看着沈以峤,剛才那股緻命的疼痛仿佛從未來過一樣,身體沒有任何不适。
隻是呼吸有些淩亂...
沈以峤見明昭恢複如初,好像剛才那麼痛苦的神情隻不過是她随意玩弄的把戲。
他眼中閃過不悅,語氣帶着一絲不滿,問道:“明昭,你怎麼會落水?”
“還有柳小姐,你剛才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麼?”
沈以峤看向柳輕語,凝視她。
柳輕語剛才和明昭對視過,便按照明昭交代她的事,猶豫地咬了咬唇,看似為難道:“回太子殿下,民女可能是看花了眼,不敢随意胡謅。”
沈以峤擰眉:“有話直說,别支支吾吾的。”
柳輕語似鼓足勇氣一般,回道:“民女好像看到了...有人在背後推了郡主。”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紛紛倒吸一口氣。
有人在背後推帝尊長郡主,緻使郡主落水,危在旦夕。
此等罪名,往嚴重了說,乃是謀害皇親國戚,是要入獄砍頭的!
沈以峤臉色一沉:“哦?那柳小姐可看清了是何人推了明昭?”
柳輕語抿唇,眼神看向明昭身後的裴知暮,深吸一口氣道:“...是裴...裴小姐推了郡主!”
裴知暮不可置信的看向柳輕語。
衆人不可思議的看向裴知暮。
有人提出疑問:“可是剛才裴小姐舍命跳入湖中将郡主救上來的呀?”
“也說不定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啊。”
“除了柳小姐,還有其他人看到是裴小姐推郡主下水的嘛?”
“敢推郡主下水,裴小姐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哼,裴知暮乃是禮部尚書之女,謀害郡主這等罪名,怕是她父親官職不保啊!”
“郡主可是皇上的心尖寵,敢謀害郡主,怕是要誅九族吧?”
....
“都給孤閉嘴!”沈以峤瞪了一眼他們。
衆人瞬間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沈以峤繼續問柳輕語:“你确定是裴知暮推了明昭郡主?”
柳輕語點頭:“民女真的看見了。”
沈以峤眯了眯眼,轉頭看向裴知暮:“裴小姐,你真的推了郡主?”
裴知暮雙手猛地握拳,立刻道:“回太子殿下,民女沒有推郡主,民女不知柳小姐為何誣陷民女。”
柳輕語見狀:“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誣陷你?若非我親眼看到,我怎敢在太子殿下面前編造謊言?”
裴知暮道:“可單憑柳小姐一人之言便定我的罪,未免太兒戲了吧?”
“在場這麼多人,除了柳小姐,可有其他人見到我推了郡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裴知暮見沒有人站出來指責她,道:“既然沒有第二個人見到我推了郡主,那麼柳小姐此番言論定然存疑。”
沈以峤滿意點頭:“裴小姐此話有理,既然在場沒有第二個人見到裴小姐推郡主下水,柳小姐可有其他證據來證明是裴小姐推了郡主?”
柳輕語也不慌張,她看向明昭:“既然太子殿下不信民女,那麼可以問問郡主,聽聽是郡主自己不小心落水還是被人暗算,推入湖中?”
裴知暮眉頭一擰,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明昭。
她心知明昭對她心有嫌隙與厭煩,柳輕語此話一出,怕是心有底氣,仿若早就知道明昭會按照她說的話一般将她定罪。
裴知暮雙膝跪地,忙道:“還請郡主以證民女清白。”
她不知道明昭會不會幫她,但她不能坐以待斃!
沈以峤看向明昭,問:“明昭,你到底是怎麼掉落湖中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明昭,等待着明昭的回答。
若是明昭指認裴知暮将她推入湖中,那麼裴知暮必死無疑。
回想兩人的關系,這位至尊至貴的郡主好像并不喜歡這位禮部尚書的嫡女,而且郡主殿下的脾氣秉性素來蠻橫乖張,喜怒無常,讓人摸不着頭腦。
如今郡主在百花宴落水,此等糗事定然會讓郡主心生憤怒和不滿,而這位郡主向來是個随性的主兒,有火有氣絕對不忍着,不論什麼重要的場合,胡亂發作,無人敢置喙一分。
明昭看着沈以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落在裴知暮那張慘白的小臉上,眼底暗芒閃爍:“當然是...”
她眉頭微蹙,擡手摸着心口,那裡有股疼痛在欲欲躍試,仿佛她隻要說出“是裴知暮推她入水”或者腦中想出這種念頭,這股錐心之痛會立刻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當然是...”明昭不想再體驗那種心如刀割的痛感,隻能咬牙切齒道,“...是我不小心落入湖中的。”
話音一落,心口那股蓄勢待發的痛苦瞬間消失。
明昭:“....”
系統:【看來宿主已經明白了懲罰機制,真是棒棒的!】
明昭:“....”
還從未有一個人把她逼成這樣,可真是好樣的!
系統:【不要誇人家啦,人家也不好意思的。】
明昭:“!!”
這鬼東西竟然聽到她心中所想?
系統:【當然了,人家跟你是靈魂結契,你所思所想人家都會聽到,而且人家不是鬼東西,請宿主注意言辭哦。】
明昭:“....”
衆人一臉驚訝的看向明昭,都有些意外明昭的回答。
柳輕語難以置信的看向明昭,吃驚道:“郡...郡主您說什麼?”
明明是郡主讓她誣陷裴知暮,為何郡主卻在此刻反悔?
沈以峤沒想到明昭是這種回答,一時目光不解:“真的是你不小心掉入湖中的?”
裴知暮也感到意外,但心中更多的還是後怕和慶幸,此刻的她已經有了一種死裡逃生的既視感。
明昭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淡然道:“太子哥哥這般問話,是不信明昭嗎?”
沈以峤神色未變:“孤沒這個意思,明昭既然是不小心落水,那麼柳小姐剛才那番話是故意陷害裴小姐?”
柳輕語被沈以峤冰冷的眼神吓到,雙膝跪地,忙道:“太子殿下,民女...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