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明昭漆黑的眸子蓦地的沉了下來,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你當本郡主傻啊?是狗叫還是人叫本郡主聽不出來嗎?”
齊泰雲臉色一白:“郡..郡主..小人隻是…”
“隻是什麼?”明昭走到他面前,俯身凝視他,“隻是以為這馬車坐着的是尋常老百姓,所以你毫不顧忌的在這裡撒潑打诨,肆意辱罵,喊打喊殺,還要試圖當街殺人,不把皇權律例放在眼裡?”
齊泰雲擺手否認:“小人不是的,小人隻是生氣,那人...”
他指着一旁的安良,“是他,是他要殺小人的愛犬,小人一時氣急,才..才會沖撞了郡主殿下。”
明昭視線落在自己的指尖,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也就是說因為他要殺了你的愛犬,所以你才會要他性命了?”
齊泰雲點頭:“對對,郡主說的對。”
明昭短促地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臉上的表情帶着一抹極緻的壓迫感:“既然如此,齊小公子應該拿本郡主的性命來給你的愛犬賠罪,畢竟是本郡主讓他去宰了你的愛犬呐。”
齊泰雲:“!!”
齊泰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跪倒在地:“不是的,不是的,郡主,小人沒有那個意思,郡主開恩,小人真的沒有想要冒犯郡主之意啊,郡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街道上響起。
齊泰雲被打的一臉懵逼,臉頰上赫然出現一道指痕。
“吵死了。”
明昭看着剛包紮好的右手又滲出了鮮血,眉頭微蹙,“哎呀,你把本郡主的手打壞了。”
她将右手遞到齊泰雲面前,驚慌道:“你看,都流血了。”
齊泰雲瞪大眼睛:“郡..郡主..這不是..”
啪——
又是一道巴掌聲。
明昭冷着臉:“不是什麼?”
齊泰雲又是被打又是被吓,淚珠滾落,哽咽道:“是...是小人..的錯..”
啪——
明昭毫不在意右手的傷口再次崩開,語氣平淡,仿佛在詢問對方的意見,可她身上萦繞的威嚴不敢讓人違抗她的一字一句。
“既然你犯錯了,那麼本郡主是不是該教訓教訓你的以上犯上,出言不遜呢?”
齊泰雲發着抖:“該,郡..郡主教訓的是。”
啪——
明昭嘴角微微上揚:“疼嗎?”
齊泰雲不敢承認:“不,不疼。”
啪——
明昭再次問道:“疼嗎?”
齊泰雲哭着回答:“疼,疼的。”
啪——
“疼嗎?”
齊泰雲不敢回答,隻能抿緊薄唇,任由明昭的巴掌一個個落下。
明昭打了齊泰雲幾十個巴掌,看着面前腫如豬頭的臉蛋,她舒心的笑了下:“唉,本郡主教訓你教訓的手都疼了。”
齊泰雲含着血沫:“小..小人家裡有...上好的傷藥,立馬給..郡主送過去。”
明昭擡起手,見齊泰雲閉眼發抖的樣子,眉毛稍稍揚起:“還得是齊國舅的兒子,柔妃的親弟弟,這禮教規矩到底是讓人多加稱贊呐。”
齊泰雲扯了扯嘴角,痛的表情扭曲:“多些郡主。”
明昭看了眼松獅犬:“本郡主有些餓了,齊小公子既然如此守規矩禮教,定然舍不得本郡主饑餓難耐,對吧?”
齊泰雲不明所以道:“…自然是的。”
明昭揚起唇角,黑眸卻猶如深淵一樣,将齊泰雲吓得渾身戰栗。
“安良?”
安良撐在馬車旁邊,應道:“奴在。”
“把齊小公子愛犬,”明昭盯着齊泰雲,笑的異常妖豔,“抽筋剖皮,今天我們做狗肉吃。”
齊泰雲吓得癱倒在地。
“是!”
安良從甩鞭子的男子身上拔出短刃,直接一刀切了松獅犬的喉嚨。
齊泰雲見到愛犬如此慘狀,生怕下一刀割了自己的喉嚨,吓得直接昏了過去。
明昭看向齊泰雲帶來的侍衛,輕掀眼皮,觑他們道:“年輕就是好呀,倒頭就睡,快把你們公子帶回去,京城雖已入春,但夜晚依舊寒涼刺骨,若是齊小公子不小心受寒死了,齊國舅可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屆時,本郡主忙着喝酒玩樂,可沒空入府吊唁呐。”
衆人:“....”
字字誅心啊。
侍衛們立刻上前,将齊泰雲抗走了。
明昭看向安良:“可有事?”
安良搖搖頭:“無事。”
“回府後讓仇晁給你治療,”明昭看他手上的松獅犬,“正好這狗肉給你補身子。”
安良眨眨眼,笑道:“謝謝郡主。”
惜春看向明昭的右手,心疼道:“郡主,您的手又流血了。”
“沒事,上車重新包紮。”
明昭現在心情好了很多。
突然間,她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猛地回頭望去,卻見樓上的窗戶都是關上的。
她沒多想,轉身上了車,回了侯府。
“沒想到郡主這般機警?果然是鎮遠侯的女兒,倒是子承父業了。”宋毅之意外道。
要不是沈以峤事先察覺明昭回頭,立馬關窗,他們差點就被明昭注意到。
沈以峤又将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看着那輛馬車走遠,狐疑道:“去查查明昭今日做了什麼?”
身旁的侍衛聞言應道:“是。”
宋毅之不好奇沈以峤主動調查明昭的動向,畢竟明昭今日的做法實在是出人意料。
齊泰雲是個混世魔王,仗着齊國舅和柔妃的權勢在京城胡作非為,今日沖撞了明昭是他命不好,明昭教訓他也是正常,但他們沒想到明昭會為了自己人出頭,親自上手懲戒齊泰雲,着實讓人大開眼界。
而且剛才明昭的肅殺之氣和處事方法,讓宋毅之遙想當年鎮遠侯殺敵時的風範。
“郡主今日懲罰了齊泰雲,怕是齊國舅又要參一本了。”宋毅之飲了一口茶,笑笑說。
沈以峤面上顯出了一點不耐煩:“呵,齊國舅若是敢參明昭,不過是自讨沒趣。”
京城上下,何人不知他的父皇對明昭如何寵溺?
就連他這個親生兒子都自愧不如,還要被父皇母後逼迫去對明昭好,甚至利用東宮之位去威逼利誘他迎娶明昭成為太子妃。
想到這兒,沈以峤額角青筋一條,放在窗沿的指尖微微蜷縮,似在無聲的抗拒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