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明顯?你一走,他便急着要跟你走,蓮子羹也不喝了。”
“可是他……”
“對啊,之前他不就一直跟着你嗎?你是他哥哥吧,真是兄弟情深啊。”鄭遠在一旁附和。
“不是……”
“噗。”笑的是青楓。
齊同晏轉頭無奈地看向青楓,又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尾巴,最終歎了一口氣:“你去把那碗蓮子羹喝完吧,我在這裡等你。慢慢喝,不用着急。”齊同晏說着,找了塊地方坐下,示意自己就待在這裡。周伶看他真的不準備繼續離開,于是也慢慢蹭到桌前,端起那碗蓮子羹小口喝着。
“對了,昨晚留下的兩位今天一早就出門了,你們回來時有碰到嗎?”鄭遠想起這件事。
“嗯。”齊同晏答。雖然實際上沒有碰到,但齊同晏并不擔心他們。
等周伶将蓮子羹喝完,他的心緒也已經平複了下來。他站起身,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來到齊同晏面前:“喝完了。”
“喝完了啊,”齊同晏站起身,“喝完了那你就留……”他本是想說讓周伶留在鄭遠家中好好休息的,畢竟昨晚高燒不斷,可說是剛從鬼門關旁走了一遭,但他突然又想到方才周伶對他離開的反應。他頓了頓,問:“今天你就留在鄭遠家裡休息,怎麼樣?今天沒什麼事要忙。”
周伶擡着頭,靜靜地看着他,并不說話。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說話算是怎麼個事,你當我是讀心蟲嗎?”
“為什麼是蟲?”
“?這是重點嗎?”
“我不自己留下。”周伶說。
“那你就跟着我吧,别把自己弄丢了。”齊同晏現在稍微接受了一點韓月他們所說的,周伶對他的依賴。老實說留下周伶也有好一段時日了,這段日子裡齊同晏也算是感受到了,周伶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童,盡管常以孤僻的性格包裹自己,在許多方面卻仍保留着孩童的心性。
齊同晏正要往外走,突然又折身回來,對鄭遠說:“昨天的事,你應該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吧?韓月的事。”
“噢噢知道,還沒謝過各位,要不是你們,我真不敢想。”鄭遠說。
“我瞧着屠戶那家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人,你準備怎麼辦?”
鄭遠的神色變了變,面有菜色。他自然清楚那馬屠戶是個什麼人,他兒子又是個什麼性子,二人可說是這鎮子的地頭蛇,常年欺壓其他弱小無力的鎮民。
“阿遠。”韓月握住鄭遠緊握成拳的手,小心翼翼地掰開,與他十指相扣,“阿遠,沒事的。我們一起面對,總會有辦法的。”
“韓娘……”
“即使我們可以幫你擋下這一時,我們也不可能廢掉他,日後你總要面對他的。”齊同晏說。
“是,我知道,幾位幫我救了韓娘,鄭遠感激不盡,不敢再勞煩恩公。”鄭遠拱手行禮,一片赤誠。
“好,那你們自己多加小心。”齊同晏囑咐完便走出門,身後跟着周伶與青楓。路上,他問青楓:“你覺得他們有辦法嗎?”
“青楓不知,殿下也不必憂慮。殿下已經幫了他們,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你說得對。”齊同晏暫且放下這件事,說:“時辰還早,今日往鎮中心走走看吧。”
齊同晏一行人昨日剛來到清河鎮便在鄭遠家落腳,因此那處屬于小鎮外圍。如今越向鎮中心走去,越能感受到一股熱鬧非凡的氣氛。
“你怎麼看?”齊同晏問青楓。越接近鎮中心,便有越多的房屋周身布滿了紅色的大圓點,周遭有關月亮的字句也多了起來。什麼紅月餅、滿月糕,意義不明。
“形式太完全了,平民以紅為血色,以為不祥,如今卻大肆鋪張宣揚,看來是對鄭遠口中那位大叔的說法深信不疑。”
“大娘,你這紅月餅怎麼賣啊?”齊同晏換上了上京時與百姓随口攀談的閑适表情。
“三文錢一個!”大娘熱情道:“小書生長得俊俏啊,大娘免費送你一個嘗嘗鮮啊。”
“謝謝大娘。我再買兩個。”齊同晏接過餅,讓青楓上去付了三個餅的錢。
“哎哎,孩子你給多了,這年頭生活不容易,省着點啊,别再不小心給多了。”大娘一數手上錢數不對,忙返還了一個餅的錢,緊緊按在青楓手裡。
“好,我下次會讓哥哥注意的。”青楓的身量高,年歲也比齊同晏大,因此齊同晏毫不在意地借用了一下兄弟的身份,倒讓青楓受寵若驚。
“什麼?殿……弟、弟弟,說得對。”
齊同晏拍了拍青楓的肩,又問大娘:“大娘,這個紅月餅的名字有什麼來曆嗎?”
“哎,外面來的吧?不知道啊?你看這街上賣的,沒幾個物件的名字裡沒有‘月’字吧?因為這樣就可以産生力量,那可是能誅妖邪的力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