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媽媽剛洗完澡,就聽得兒子殺豬似的叫聲。她心下一驚,趕緊推開房門急切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程玏看着房門口的媽媽着急的往房間裡張望,卻沒有在眼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少女身上做任何停留。
程玏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用手顫抖的指着眼前笑眯眯的女孩:“媽,你看這是什麼?”
程媽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牆上挂着他最喜歡的歌手的海報,她疑惑的說:“專輯海報啊,又怎麼了?”
他媽看不見眼前的女孩。
這一想法出現在程玏的腦海裡,他的心入墜冰窖,隻想逃離他的房間。
然而等他想要跑路的時候,眼前的少女卻突然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用她那大而黑的眼珠盯着程玏。
“讓她出去,我們私底下聊。”
程玏欲哭無淚,不知道從哪裡招惹來這麼一個祖宗,剛要開口反駁卻聽到他媽說:“行了行了,沒啥事就少玩點電腦手機,早點睡啊。”
說完便毫不留情的關上了房門。
程媽媽無視了兒子求助的眼神,在她看來,這隻不過是不想上學的綜合症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房間又隻剩下了兩人,哦,不,應該是一人一鬼對峙着。
程玏有滿肚子的疑問,但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醞釀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誰?”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并沒有先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圍着他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的打量了好幾遍。
末了才說道:“啧啧。”
啧啧。
這兩個拟聲詞包含了很多層意思,程玏幾乎是一下就斷定了她在嘲笑他。
雖然被人嘲笑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程玏此時由于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隻能将這口惡氣咽下。
好在少女打量完了之後便想起了他的問題,清了清嗓子回答他:“我是泠音。”
泠音。
程玏将這兩個字在嘴巴裡咀嚼的一下,并不能鎖定是哪兩個字。
少女泠音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指了指被他拿在手裡的箫,“上面有我的名字。”
程玏拿起箫來看了看,發現箫的尾部刻了兩個字。
泠音。
他了然的哦了一聲,随後又緊張的看着她。
看着他如臨大敵的模樣,泠音眨了眨眼睛,說:“你就沒有其他的問題想問我嗎?”
她的态度很好,跟剛剛罵他白癡的那個女音判若兩人。程玏的警惕心稍微的放松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問吧。”别老一副大傻子似的瞪着眼睛看她了。
程玏咽了口口水,動了動發緊的喉嚨:“你是誰?”
泠音皺起眉毛,她剛剛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
程玏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來我家的?然後你又是怎麼出現的?”
其實還有好多問題,但他先撿了兩個最想問的問了。
泠音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先對他的問題表示肯定,然後再回答:“是你帶我回來的。”
啊?
程玏懵了:“我怎麼帶你回來的?今天我媽的車上隻有我和我爸兩個人啊?”
泠音指了指那管竹箫:“你不是把這個帶回了嗎。”
“可是,你,這個是,怎麼會,”他語無倫次,但是泠音聽懂了他的說法。
“我的本體就是這管竹箫,你把箫帶回來了,就是把我帶回來了。”
明白了嗎,說完還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程玏更懵了:“本體?你是什麼東西?”
知道他不是在罵人,泠音強忍了怒火,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溫和:“我的本體是箫,我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樣子是我用靈力幻化出來的。”
“你可以認為我是這管箫經過多年的靈氣沉澱積累出來的精魄。”
程玏這才算是明白了,“就是樂器成精呗。”
……
泠音想撕爛他的嘴。
看到她面色不虞,程玏趕緊轉移話題:“那你來我家幹什麼?”
泠音看着他因為疑惑而睜大的眼睛,看上去實在是不聰明,她頓時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思及此,泠音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與他一般見識,依舊用溫和的臉看着他:“為了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君子。”
“啊???”
程玏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讓我成為什麼?”
他這個樣子讓泠音覺得他更蠢了,不由得為接下這個爛攤子的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淚。
任重道遠啊任重道遠。
“君子。”她好心的又提醒了一遍。
君子的定義實在是廣泛,而且程玏無論如何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非得要成為君子。
“我覺得不用了吧,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他一不惹是生非,二也無不良嗜好,這已經是根正苗紅的中學生楷模了。
泠音搖了搖頭:“你不好,你故意寫錯題讓自己考不上實驗班。”
程玏到抽一口冷氣,她怎麼知道!
“你,你,你……”
除了爺爺沒人知道了。
“是我爺爺告訴你的嗎?”程玏不死心的問,他認為這個女孩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力能看穿他的想法吧。
泠音神秘莫測的搖了搖頭:“是你媽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