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看着他眼神迷離的看着眼前明亮的走廊,一副深沉的模樣,忍不住開口看向他:“你看什麼呢?”
程玏正多愁善感的感歎青蔥年華容易逝去,就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
他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真掃興。
程玏沒有理會她,走到班主任身邊問:“老師,我坐哪裡?”
班主任是一個年輕男子,大概不到三十五歲的樣子。他推了推眼鏡,看向空無一人的教室說:“還沒有人來,你自己随便坐吧。”
程玏哦了一聲就要離開,班主任卻叫住了他:“程——玏同學,今天下午我們學校會舉辦一個迎新的活動,你有什麼才藝嗎?上去展示一下,給咱們班争争光。”
程玏埋下腦袋想了一會,在班主任殷切的目光中殘忍地搖頭:“沒有,我啥也不會。”
班主任眼裡的光像是被人按下了開關一樣的黯淡下去,失落的揮手讓他走了。
程玏暗自在心裡給自己做建設,看吧,老師也看不到,果真就是自己的幻覺。
裴江脩穿着筆挺的西裝站着,額頭上已經滲出了點點的汗珠。
天氣太熱了,他又穿着這麼厚的衣服,不流汗才怪。
裴媽媽焦頭爛額的翻找着自己的包和裴江脩的包,嘴裡念念有詞:“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記得我帶了的。”
裴江脩看着一臉沮喪的媽媽,出聲安慰道:“媽,沒帶就算了,我不表演了。”
裴媽媽一口否決:“那怎麼行!今天迎新會上那麼多老師要看呢,咱們都準備這麼久了,可不能白白浪費這一次機會。”
裴爸也覺得不能白白浪費機會,開口提議道:“要不我回去拿吧。”
裴江脩搖頭:“時間不夠回去一趟了,還是算了吧。”
裴媽眼裡的那點光終于是暗了下去,她自責的恨不得抽打自己耳光:“都怪我,出門的時候應該檢查一下的。”
今天是兒子高中開學的第一天,并且還受到老師的邀請去衆人面前表演,這麼一個大放異彩的機會,就這麼被浪費了。
程玏摸去買了一根雪糕,又摸了回來,一擡頭就看到了跟自己的班隔了兩個班的班級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裴江脩也注意到了他,臉色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程玏走到了三人面前,裴爸已經看到了他,程玏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隻好上前喊了一句:“姑姑,姑父。”
“表弟。”
裴江脩白了他一眼,非要喊嗎,非要讓别人知道他是他表弟?
但是這裡也沒有别人,程玏幸災樂禍的看着裴江脩不爽的表情。
“你們在這裡幹嘛?怎麼不進班啊?”
裴媽擦了擦汗,有點難為情的說:“今天江脩要表演竹箫演奏來着,但是出門出的急,我忘記帶了。”
程玏心念一動,竹箫演奏。
裴江脩好像是學了這麼個樂器來着,他又想起來,那個樂器精就是自己吹了一下之後就出現了。
程玏覺得真的是老天爺都幫他,不僅可以甩掉這麼一個包袱,還可以看到死對頭出醜,兩全其美。
程玏三兩口就吃完了雪糕,跑回自己班拿了竹箫。這還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那個樂器精非要讓他塞進去的。
程玏把竹箫伸到裴江脩面前:“我帶了一管箫,你吹吹看,好不好用。”
程玏這一次屬實是神兵天降了,裴媽感激的看着他,連連道謝。
但是裴江脩卻很清醒:“你什麼時候學的樂器,我怎麼不知道?”
程玏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于是欲擒故縱的說:“不要算了。”
裴媽忙不疊的接過來:“要的要的,小江,還不快試一下音,再謝謝表哥。”
在母親殷切的目光下,裴江脩不情不願的接過了箫。
入手是一種及其清涼惬意的感覺,裴江脩還沒吹就知道音色肯定非常的好。
雖然很讨厭程玏,但是裴江脩也不得不承認這箫真的是好箫。
他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果然,想象中那種古樸厚重又不失婉約的聲音傳出,裴江脩眼睛裡染上難得的興奮。
裴爸多年陪兒子學習樂器,如今也有了一點品鑒樂器的能力,他忍不住拍手:“好聽。”
裴媽驚喜地看着兒子問道:“可以嗎?”
裴江脩愛不釋手将箫放在手裡把玩:“很不錯。”
裴媽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招呼着裴爸就回去了,臨走還不忘再三的感謝程玏以及叮囑兒子要好好表現。
程玏笑眯眯的送走裴家父母,然後繼續回頭笑眯眯的看着裴江脩,等待好戲的開場。
裴江脩正在愛不釋手的觀察這一管箫,忽然就看到程玏在他面前笑的及其的猥瑣,他心裡忍不住湧上了一種及其不妙的感覺。
剛要開口質問,就看到自己眼前憑空出現了一股青色的煙霧。
等到煙霧散去後,面前出現了一個十六七歲的梳着雙丫髻,頭發上别着竹葉做裝飾,身穿青色短襟百福裙的少女正看着她。
少女面容靈秀非凡,氣質清新脫俗,讓人見之難忘。
然而此時她正用她那雙大而黑的眼睛盯着他,眼睛充滿了憤懑與嫌惡。
然後他就聽到了那位少女形狀美好的嘴唇間優雅的吐出一個字。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