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玏和裴江脩足足的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從浴池出來。兩人身上都紅通通的好似被人扒了一層皮。

二人站在門口，裴江脩穿着程玏的衣服，頭發被打濕垂下來，黑色碎發下面是绯紅的臉和脖子。

泠音湊過去聞了聞，發現他們的身體還散發着若有似無得臭味，便嫌地說：“還要洗。還是臭的。”

程玏哀嚎一聲：“我皮都搓掉了，身上一碰就疼，不能再洗了。”

說完還把衣服撩起來給泠音看，果然那清瘦白皙的少年身體上滿是被洗澡巾大力搓洗過的紅痕，看上去就像是被鞭撻過一樣觸目驚心。

但泠音還是聞的到，看着二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隻好拿起國産香水圍繞着他們的身體周圍像是噴灑農藥一般要将那氣味掩蓋。

刺鼻的清涼氣息讓裴江脩眼睛都紅了，他忍不住咳嗽起來，程玏更是直呼my eyes my eyes.

直到房間裡全部被刺鼻的清涼味道占滿，泠音才放下手中的噴霧。

程玏的眼睛通紅，喉嚨也疼，緩了好半天才勉強能夠開口說話，他艱難的張口問泠音：“到底是什麼臭味？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泠音覺得那臭味已經濃的可以化形了，這兩人居然沒有感覺。她說：“我鼻子都快掉了，你居然說你沒聞到。你們今天有去過哪裡嗎？”

裴江脩實在是受不了這濃烈的氣味，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打開說：“沒去哪裡，就在學校啊。”

泠音道：“不可能，這是完全陌生的氣味，絕對不是學校的味道。”

泠音有時候無聊也經常的去學校觀察他們的學習狀況，所以對學校的一草一木的氣息都很熟悉，今天的氣味是她從來沒有聞到過的。

程玏想起來今天胡菲菲轉學的事情，想着是不是胡菲菲身上的香水味讓泠音覺得臭，于是說道：“今天我們班來了一個轉學生，花枝招展的，該不會是她的味道吧。”

北風呼呼的兩下就将沉悶的渾濁的空氣一掃而空，泠音這才覺得自己的鼻子被解放了，她貪婪地深吸兩口氣，說：“一個女孩子身上應該不至于有這麼臭的味道吧。還是說不是在學校裡面的？是外面的？”

說來說去也沒個結果，泠音叮囑他們明天随身攜帶香水去學校，程玏和裴江脩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去，程玏依舊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學放學，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那股臭味還是隻有泠音聞得到，每天回來都将程玏折磨的不輕，程玏現在聽到洗澡這兩個字都會顫抖。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被花露水的味道給腌入味了，班上的同學經過他身邊都會被熏的打噴嚏，久而久之他也見見的吸引了一些關注的目光，程玏隻好硬着頭皮解釋是蚊子。

春天的蚊子已經開始咬人了。

胡菲菲的到來隻短暫的引起了轟動，之後的日子雖然她出現在哪裡就會引發一陣騷動，但總算是沒有像最開始那樣阻礙了學校的正常管理。

她沒有交到朋友，但似乎也不需要朋友，吃飯去廁所都是一人，于是她慢慢的也有了稱号，高嶺之花。

現在這高嶺之花坐在離程玏不遠的位子上，側着耳朵聽那三人的對話。

蘇西亭鼻尖滿是花露水的味道，她忍不住皺起鼻子說：“你最近怎麼了，怎麼好像是在把花露水當洗澡水一樣用。”

程玏垂着腦袋，他的頭發已經長長了許多，因此也不需要假發。這讓他的臉看上去沒有當初那種笨蛋流氓的氣質，清爽了許多。

“泠音非說我身上很臭，現在她逼我每天至少洗半個小時的澡才可以出去。”

裴江脩自從那次以後，再去程玏家泠音就說沒有再聞到過了，隻有程玏一直被說臭不可言。

蘇西亭湊過去聞了聞，隻聞到了清涼的氣味和一點點沐浴露的味道，并沒有什麼臭味。

“不臭啊，我聞不到。”

裴江脩說：“其實我們都聞不到，隻有泠音聞得到。”

蘇西亭微微的歪了歪頭：“好奇怪啊。她是不是聞到别的東西聞錯了就說是你？”

程玏有點痛苦的抱住頭說：“這我哪知道？現在她每天回去就是逼我洗澡，我感覺人都瘦了兩斤，現在我身上的皮膚可以說是吹彈可破，因為太薄了。”

想想，每天洗澡洗到要脫皮是挺難受的，裴江脩難得的對程玏産生了同情的想法，他安慰道：“各人基因不同所以身體構造也不同，就好像有人喜歡吃香菜有人就讨厭。這氣味估計對泠音來說也是一樣的，我們聞不到她就覺得很難聞。或許等她習慣了就好了。”

胡菲菲聽聞這句十分中肯的話忍不住轉頭去看他們，隻看見那從一開始就不受她“網”的影響的兩個男孩還有一個清秀的女生坐在一起，說那句話的男生白皙清秀，頭發微微有點棕色的樣子，蓬松的堆在頭頂。他五官都是清秀精緻的，還有一種少年人特有的青澀和懵懂，看上去就很青春純淨的樣子。

胡菲菲的滿意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高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因為年紀小還有發展的空間，就是身闆太薄了，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但是沒關系，她也不喜歡大塊肌肉看上去孔武有力的男人，這樣的清俊小哥正好合适。

她滿意極了，咂咂嘴幻想了一下，心滿意足的就走了。

而程玏放學後極不情願的拖沓着腳步不肯回家，裴江脩看着他慢如烏龜的速度，忍不住說：“還不快點等會天都黑了。”

他們要先乘同一輛公交車之後再不同的地點下車，因此兩人每天都是一起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