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的考核标準和普通人一樣,但可想而知,他們經驗豐富,見識淵博,又有家族提供的各式保命手段,通過考核的幾率可大了很多。
當然若是未入選,他們還可以回家繼承家産,或是繼續修煉/或是行善積德,等到十五年後就再來一次,那時入選的幾率又是不同了。
當然,不慎魂飛魄散,或是背負孽債的也不在少數。
比如隊伍最前端的雲公子,在如此嚴肅的場合,初一也幾乎抑制不住笑。
其實九殿判定也并未如傳說中般嚴苛,君子論迹不論心,各大閻王也不大會管這些生魂們有什麼花花腸子,隻論記載在冊的惡劣事迹以及真言吐出證詞為據。
人類性情各異,有沉穩的,就有跳脫的,有狡猾的,有愚笨的,有聰慧的,隻要沒有惡劣事件便不會幹涉,畢竟,性情本是相對的,沒有好壞之分。
獨獨有那類“刺頭”,例如那雲山,閻王爺讓判官宣讀了他在野鬼村的三大不赦之惡,第一條就是草菅人命之罪。雲山卻辯駁道。
“閻羅王,小人無罪!”
閻王爺怒道:“好你個雲山,冥頑不靈,迷魂水喝了都沒用麼,來呀,先打五十大闆讓他清醒清醒。”
兩邊的陰兵聞聲而動,抄起帶有釘子的大闆子,将雲山按倒,就要輪番抽打,雲山心下雖懼,卻頗有底氣辯駁道。
“閻羅王難道也似人間酷吏,要屈打成招不成?”
“你還是不認罪?”
“小人無罪,有罪也當是東嶽帝君!”
閻羅王猛一拍桌,怒喝:“放肆,帝君也是你等宵小之輩可诋毀的!”
“帝君以紙人為誘,以至于小人誤以為是破關之法,才釀成如此大禍。再者,那三個厲鬼隐藏于野鬼村,又豈不是大帝失職?呵,若帝君覺得我等性命低賤如蝼蟻,小人也無話可說!”
閻羅王氣得頭發倒立,當即下令:“還在狡辯,打!”
兩個陰兵聞言狠狠下闆,竟有人敢如此污蔑東嶽帝君,怒極,直打得雲山哭爹喊娘、面紅耳赤、皮開肉綻。
如此還不算完,判官面如鍋底,補令道:“牛頭馬面,将此子拖下去,打入十八層油鍋地獄,讓他炸上一炸,待他冷靜後再送去還陽。”
牛頭馬面迫不及待跑來,剛拖上腿,閻羅王又制止道:“慢!”
“紙人術法,内藏乾坤,本是帝君一番好意,抉擇之權皆在爾等手中,若非有人有事招惹,又如何能引出事端?”
“再者,紙人實力實在不算高強,擇人也憑機緣,爾等之中,無數佼佼者是盼之若渴。”
說完,一雙怒目直勾勾地瞪向雲山。
“你倒好,貪心不足,腦中空空,也不顧紙人勸告,隻為滿足私心,不顧同伴生死,诓騙獻祭無知之魂,私自放出那三大厲鬼,終是釀下大禍!如此幾大罪責,你認是不認?”
一陣威壓襲來,如泰山壓頂,雲山雙眼暴突,呼吸困難,這才認清閻羅王的威力,竟不是個喜歡講道理的,自認無力抗衡,半晌才顫巍巍道。
“認…我認,但請…閻羅王寬恕!”
随即,牛頭馬面再次上前,将人拖下十八層地獄了。
又一一宣判一番,或有考核過程犯下罪孽者,則有一通刑罰,若在人界犯下重案,心術不正者予以遣返,如此一來,加上考核過程淘汰的近乎一半人數,整個錄取人數比當是去十九存一。
初一暗自數了一下,一同走出五殿的有三百餘人。
“張師兄!”
初一一個踉跄,偏頭沖張二嘀咕道:“張老哥,我還以為是喚你呢!”
張二捋了捋胡須,微不可查地嘴角一抽搐,而後對那名弟子歎道:“往後該喚師弟了,我這用不着你們,這幾個我帶過去吧!”
說完,不等那名學子反應,一把拉住初一就走,一手掩面,豆大的眼睛眯起,急慌慌道:“快,快走!”
洪文柏跟的氣喘籲籲:“師祖,你莫非結了仇不成,走那麼快做什麼?”
“孽障!”張二心下暗恨,自己徒孫真是個傻大個,剛剛那麼尴尬的氣氛他是一點感覺不到,這學院之中,不認識他張二的掰手指頭都能數清,若是人人喚他一句師弟,又讓他如何自處!
“師祖,我跟不上了!”
“師兄,等等!!!”
小師弟?張二頓住腳步,褚知白站在他身後,看了眼他們這群人,開口說道:“重傷之人由我接去救治,你們先去參加入學典禮吧!”
張二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好久的花羅,這小子,扛了一路,也不作聲,更不似其他幾個跳蚤娃娃。
“那個……師弟啊…”張二一邊戳花羅,一邊猶豫着問道:“這屆的入學典禮是?”
“咳,我是說别把這些小娃娃吓慘了!”
回想起往屆“入學典禮”,張二就覺得惡寒,這些個師兄師姐蔫壞,每年都将新人折騰得夠嗆,譬如放美豔鬼□□,讓人出盡醜相,又譬如遮住其五識中某一識,讓人煎熬難耐,又譬如放出某些鬼侍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