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情緒激動,正要動手,顧飛宇伸手扶住被推過來的楊磊,聲音淡淡地道,“你們在吵什麼?”
此話一出,兩方的人全都眼神兇惡地看了過來,還以為對方陣營又來了人。
鎮裡那群人看見顧飛宇,立馬收斂了了眼神,放下手裡舉起的家夥什。
剛剛跟楊磊嗆聲的中年男人李有财臉上扯着笑對着顧飛宇打招呼。
“嗨,飛宇來逛街呢?”
“嗯,”顧飛宇回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李有财見顧飛宇刨根問底,心裡不滿,但也解釋起來,“飛宇,你也知道,這地方原來就是我們的,鎮裡誰不知道我們天天在這裡賣菜,平時也沒有人會在這裡擺攤,結果今天我們隻是晚來了一會兒,就被外鄉人霸占了這裡,這不我們上前說理,他們完全不聽,兩方就鬧起來了。”
“不是沒人擺,是沒人敢擺,”人群裡有人小聲在說。
柳青青同村的人看到是顧飛宇,也慢慢放下去裡的家夥什。
這段時間顧飛宇天天往村裡跑,在場大部分都知道他是柳青青的未婚夫,對他也算熟悉。
現在看到他站出來阻止,村裡所有人都狠狠地松了口氣,今天這場架真要打的話,他們這群人肯定吃虧,對方比他們多了接近一倍的人。
楊磊扶着自行車對着顧飛宇辯解道:“姐夫,不是這樣的,這地是無主的,進先叔他們先來,他們這群人見進先叔生意好,強行讓進叔他們把位置讓出來,真是太過分了,還欺負我們是外鄉人。”
“就是,還罵我們不幹淨,因為我們是鄉裡人,就看不起我們。”楊進先媳婦道,她跟對面那些婦人吵了半天,說話聲音還有些啞。
“每次看我們菜賣得好,就讓我們換拉置,我們已經讓了好幾次了,這次我們不讓了,大不了打一架,”村裡其他人跟着說。
有了顧飛宇出面,在場不光柳青青他們村裡人說李有财幾兄弟的霸道,整個南街上的外鄉人都圍了過來,說着李有财他們怎麼欺負人。
“上次我隔壁鄰居來賣菜,李有财不準他在這裡賣,他不聽,李有财直接找人打斷了他的腿,可憐我那鄰居去醫院花了好多錢,家底都空了,現在都腿都還沒有好呢。”
“可不是,我上次被李有财的媳婦指着鼻子罵了一上午呢,就因為我擺的菜離他們太近,别人看我的菜比他們的好,買了我的不買他的,他媳婦就罵我,他們人多,我根本罵不過,回家氣了好幾天。”
“這還不算什麼呢,上次他提着刀威脅我不準在這裡賣菜,我現在都不敢挑菜來鎮裡賣,”一位圍觀的大叔說。
“……”
柳青青在旁邊等了很久也不見兩人出來,忙跟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剛過去就聽到有人對顧飛宇告狀。
看到李有财幾人,柳青青站在顧飛宇身邊,也跟着小聲告狀:“原來是他們,上次我跟舅舅舅母來街上買菜,他們家兒子對着我吹口哨,還裝着要買菜,故意摸我的手,被我推開了,他還想打我,被舅舅舅母拿着扁擔趕走了,後來他爸媽還專門來找舅舅舅母吵了一架,還罵我勾引他兒子,不要臉。”
這也是為什麼山裡蘑菇那麼好吃,柳青青也不敢拿到鎮裡賣,舅舅舅母也很少上鎮裡賣菜,主要是賺不了錢,還有可能被欺負。
顧飛宇聽到柳青青的話,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咬着牙問柳青青:“那小子是誰,他爸媽是誰?”
柳青青指着李有财夫妻給顧飛宇看。
顧飛宇早聽說李有财兩口子的兒子不是什麼好貨色,吃喝嫖賭樣樣都會,沒想到還欺負過他媳婦。
顧飛宇冷着臉對着李有财緩緩道:“叔,你生意也做這麼大了,咱們鎮裡東南西北四條街都是你們的人在擺着賣菜,全鎮都被你們霸占了,留點湯給鄉裡的人喝喝如何啊?”
李有财聽出來了,顧飛宇這話看似商量,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在鎮裡為人霸道,心又狠,家裡兄弟也多。
這些年,清水鎮東南西北幾條街的菜市攤位都被他聯合着鎮裡其他有些勢力的商販把持着,但凡外鄉人勢單力薄地來市場擺攤賣農貨,他都要帶着一幫子兄弟上去搶人家的攤位,把人趕走。
遇到玩固的,他們還在打一頓,讓那些人以後都不敢來清水鎮裡擺攤賣菜。
他們把持這幾條街已經好幾年了,也有人受不了他們的霸道,去鎮裡找官告狀,但人家根本不管,随便敷衍兩句,或推托幾句就把人打發走了,事後被李有财知道了,還要報複他們。
鄉裡求告無門,心裡既憤怒又無可奈何,家裡處處要用錢,把辛苦種出來的東西拿到鎮裡賣是唯一來錢的門路,即使來這裡會被打被罵他們也不得不來。
李有财一群人聽到剛剛跟他嗆聲的小崽子喊顧飛宇姐夫,臉色都變了,又聽到以前那些膽小如鼠的人竟然對着顧飛宇告狀,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下好了,今天算是踢到鐵闆了,顧飛宇這小子他們可不敢惹。
李有财臉上賠着笑,從衣服兜裡掏了包煙遞過去,“飛宇,不好意思,叔不知道這是你小舅子,剛剛得罪了,你别看叔攤子鋪得大,但賺的錢少,我自己都吃不飯,哪有湯給别人喝呀。”
顧飛宇沒有接他的煙,語氣不容商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