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見許江沒在,問道:“怎麼你一個人帶着孩子在這裡,許江呢?”
“兵兵渴了,他拿着水壺去街腳的涼水井打涼水去了,”唐紅梅解釋道。
南街的街腳有股泉水常年流動,水質幹淨清甜,鎮裡有人見這水流出來浪費了,于是花錢修了口井,順便還修了一個取水台,鎮裡誰要是渴了都可以去那裡舀水喝。
街上攤販渴了,不想花錢買水喝都是拿着盛水的東西去那裡打水。
她們在這邊說着話,三個小家夥扯着柳青青的裙子要去買冰棍吃,柳青青便招呼兵兵跟她們一起去小賣部買冰棍。
兵兵站起身,腳步往柳青青方向挪,眼睛卻看向唐紅梅。
唐紅梅也知道兵兵就算不跟着去,她們也會跟他買回來,還不如讓孩子跟着一起去,所以她點了點頭。
兵兵見媽媽點頭,一下子跳了起來,追了過去。
幾個孩子圍在冰櫃面前叽叽喳喳的選。
等他們回來,每人手裡都握着一枝冰棍。
小湯圓人小,剝了半天裹着冰棍的油子也沒剝開,看着大家都在吃了,急得直喊小姨。
柳青青幫着着他剝了油紙,遞給他,小家夥舔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兵兵更是開心的不得了,他經常來鎮裡,看到别人吃冰棍,他早就想吃冰棍了,但是他爸媽要還家裡的債,不能給他買,所以他每次隻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
沒想到今天這個漂亮的姨姨買給他吃了。
兵兵小手撕開冰棍上面的油紙,然後伸着舌頭小心的舔了一口,又冰又甜,好好吃,小家夥,瞬間精神了起來,坐在一邊舔着冰棍。
唐紅梅看着兒子高興的樣子,眼睛有些發酸,還是因為家裡窮啊,兒子想吃根冰棍他們都沒錢買,家裡還欠着債呢。
柳青青又給唐紅梅,舅母和大姐都買了一支。
唐紅梅沒有推拒,接了過來。
幾人吃着涼爽的冰棍,唐紅梅又低聲說起許家的事情。
“昨天你們走後,許東和劉紅把蔣春又打了一頓,聽說今天一大早劉紅便讓蔣春挺着個大肚子下地幹活,許河在邊上什麼也沒說。”
“她這不是活該嗎?以為懷着許家的金孫,就得意忘形,整天不幹人事,胡言亂語,你看着吧,等她生下孩子,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許家昨天丢了那麼大臉,都是因為她在中間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你看看許家以後會不會饒了她,”徐秀蘭恨道。
她家芳芳和小外孫因為她受了多少罪啊,她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可不是,”唐紅梅也看不慣蔣春平日的作派,平時都不與她打交道。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才告别。
等楊芳幾人走了,許江才提着水壺,回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今天天氣熱,井邊打水的人有些多,大家排着隊打水,我排了很久才打到水,渴了吧,來,喝一口。”
許江把水遞給兒子。
兵兵嘴裡咬着冰棍的棍子,上面的冰已經沒有了,但是棍子被冰浸久了,還有些甜味,兵兵拿着棍子反複的抿,隻要還有一絲絲甜,他都會繼續抿下去。
許江看到這棍子,好奇的問道:“哪裡來的冰棍?”雖然他沒吃過冰棍,但是他也認得。
“剛剛芳芳來了,拿了些水果和糖,青青妹妹給我們買了冰棍,我這裡還給你留了些,天氣有些大,全化在碗裡了,你快喝。”
唐紅梅把碗遞到許江嘴邊。
許江幹裂的嘴輕輕抿了一小口,雖然冰化了,但是水還有些冰,冰水進入嘴裡,瞬間解了許江心裡的熱意。
唐紅梅也拿過水壺喝了一口井水,兩人感歎,許家偷雞不成蝕把米,芳芳離了許家過得更好了。
顧家面館,顧德清三人忙過了中午才坐下來歇歇。
早上吃得有些早,三人現在肚子早就饑腸辘辘。
王淑芬擦了擦手,拿過小兒子中午拿過來的飯盒,一個個打開,“這麼多年了,這還是飛宇第一次給咱們送飯過來,真是新鮮啊。”
“哼,他哪想得起給我們送飯,是青青有這個心才是,這小子,真是白養他那麼多年,”顧德清抱怨起兒子,轉身拿了三個人的碗筷過來。
顧飛雲在旁邊也幫着把菜擺在桌子中間。
“喲,今天的菜還可以,好香啊,”顧德清看着桌上的菜,贊道。
王淑芬看着盒子裡飯菜,臉上全是笑意,這些菜應該是青青招待她舅舅一家做的,沒想到還給他們也送了一份過來。
真是有心了。
她那個大兒媳以前在家做了什麼好的,可是半點都想不起他們來。
從唐紅梅這裡回去後,一群人又去醫院看了楊建國。
顧飛宇已經不在醫院裡了。
楊建國正躺在病桌上一邊輸液,一邊跟病房裡的人聊天。
他這傷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兩天要躺在病床上養養,平時下地稍微活動一下也沒有什麼問題。
楊建國看見她們進來,意猶未盡的停下聊天。
秦安和顧軒還記得他,一點不見外的撲在病床上,軟軟糯糯的喊道:“舅舅,你傷還沒好哇?”
聽到這話,楊建國徐秀蘭和楊芳柳青青都笑起來。
徐秀蘭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楊建國大笑了好一會兒,才跟他們解釋道:“你們兩個不能叫我舅舅,要叫我舅姥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