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說得熱鬧,桌上的人也聽得認真,隻有顧飛宇不喜歡聽别人的家長裡短。
他吃着店裡的酥肉好吃,去櫃台找老闆再做一份酥肉,準備等會兒帶回去給媳婦當個小零食。
順便去店外抽根煙透透氣。
哪知他這邊剛在櫃台交待完,那邊桌子都被掀翻了。
一桌子的碗碟,滾在地上摔得稀碎,湯汁撒得到處都是。
桌上的人來不及避開,全身上下都被淋上了湯汁,特别是整張桌子上離羅潔最遠的人,受傷範圍更大。
劉江把挂在頭上的大魚頭拿下來扔在地上,又甩了甩腦袋,臉色鐵青的剛要發作,擡頭發現是李飛那懷孕的媳婦羅潔,一肚子氣瞬間咽了下去。
誰讓他理虧呢,剛剛他在旁邊可沒少附和李飛說他媳婦,現在正主來了,他活該遭此一劫。
謝遠志拿下鼻子上挂的白菜葉子,同樣也一言不發。
周圍其他人,都默不做聲的收拾挂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其他幾桌幸免于難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他們。
顧飛宇靠在櫃台抽着煙看着這場鬧劇。
店老闆從櫃台出來,站在旁邊看着掀翻的桌子和打碎的碗碟,心裡有氣不能發,憋得臉色通紅。
顧飛宇在旁邊拍拍他肩,安慰他,“别擔心,打碎多少的東西我們會賠給你,你損失不了。 ”
店老闆勉強笑笑。
李飛沒想到,羅潔居然追到這來了,還掀了桌子,讓他在兄弟們面前丢了個大臉。
今天可是大哥請客,他媳婦過來砸場子,真是完全沒把他李飛放在眼裡。
他一邊擦身上的湯水,一邊朝着羅潔吼道:“羅潔,你他媽發什麼瘋啊?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你就敢掀桌?”
羅潔毫不示弱的單手插腰,挺着個不大的肚子,指着李飛的鼻子罵道:“我管你這是什麼地方,我掀了又怎麼樣,你不是說我是潑婦嗎?那我今天就把店裡的桌子全掀了,讓所有的人都來看看,你李飛娶了個潑婦,看看我們倆誰更丢臉。”
說着又撸着袖子準備去掀第二張桌子。
周圍的人連忙上去攔,但因為她是孕婦,大家也不敢強拉她,隻有李飛怒不可遏走上前兩手抓着她的手,把她強行攔了下來。
謝遠志和劉江渾身髒兮兮的在一邊勸道:“嫂子,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今天砸的可是我們大哥的場子啊。”
“我管他是誰的場子,老娘就是砸了,他能把我怎麼樣,”羅潔一邊掙紮一邊吼道。
李飛一時有些制不住她,差點讓她掙脫。
店老闆眼看場面鬧得實在有些不像樣子,有好些客人都被吓走了,他急得滿頭大汗,對着顧飛宇懇求道:“顧哥,辛苦你出面調解一下吧,他們這麼鬧下去,我店裡的生意就黃了,拜托了。”
顧飛宇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從櫃台走了過來,看着羅潔道:“我當然不會把你怎麼樣,隻是你砸了老闆的店,店裡今天晚上的損失,需要你來賠。”
羅潔聽到賠錢二字,有些冷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顧飛宇,眼神瑟縮了一下。
顧飛宇撇了她一眼,轉身對着店老闆喊道:“老闆,你來算算,她要賠你多少錢?”
“好勒,”店老闆招來服務員,清算店裡的損失。
顧飛宇看着地上碎碗,繼續說道:“你看看這地上砸碎的碗碟,還有吓跑的客人,這損失怎麼也有一兩千吧。”
其實打破的這點東西要不了多少錢。
這話其實是說出來吓羅潔,讓她不敢再鬧。
果然羅潔聽到這個金額,徹底被吓住了,她結結巴巴的喊着顧飛宇說,“怎麼會這麼貴?”
羅潔雖然長在鎮裡,但是從來沒在飯店吃過飯,她一直知道飯店的東西貴,但沒想到幾十個碗碟,就這麼貴,訂一桌席面也才不過二三十塊錢。
“咱們店裡這裡碗碟都是成套的從外省定做回來的,整個清水鎮隻有我們店裡有這樣的碗碟,所以價格上當然貴了,”店老闆适時出來解釋道。
這樣一說,羅潔徹底信了,這年代隻要是定做的東西,都是貴得譜。
“顧,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隻是氣急了,才動的手,我錯了,”羅潔向顧飛宇道歉,希望他去說和說行,砸了的東西就算了。
她不想賠錢。
顧飛宇冷漠的看着她,“這不光是認錯道歉的事,你砸了人家老闆的店就要賠償人家的損失,不然老闆的店讓你白白砸了。”
羅潔急得掉眼淚,“可,可是我們沒錢。”
“你砸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種後果,現在說沒錢,晚了,”顧飛宇可不管她流不流淚,他可不是李飛。
“可,可是我們的錢都被……,”羅潔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飛便捂着她的嘴,“大哥,我媳婦懷着孕,精神有些緊張了,你放心,這錢我會出,我先帶她回家了。”
說便拉着羅潔往外走。
等他們走後,店老闆叫人把地上的殘渣打掃完,又招呼店裡還沒走的客人。
謝遠志一群人圍上來叽叽喳喳的拍馬屁。
“果然還得是顧哥出面,李飛媳婦才消停下來。”
“她果然好兇,李飛說的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