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到羅清揚氣得頭上的草帽都要掀飛了,指着他們道:“就是他,帶着這個小豆丁摘了我半畝蓮葉,好小子,你們挺能跑啊,這下總算被我逮到了吧!”
“老頭千防萬防就怕你們這些人來摘我的蓮花,所以日日守在那裡,結果,你們沒摘蓮花倒是摘了我半塘的蓮葉。”
顧飛宇看着羅清揚,質問道:“你不是說隻摘了兩三張葉子嗎?怎麼老頭說你摘了人家半畝田。”
羅清揚把秦安拉到身後藏着,梗着脖子抄着一口海城音道:“對啊,摘了那麼多,我隻選了三張荷葉。”
“那麼大一片田,就這三張葉子最大,最綠,最圓。”
“這麼綠的葉子,你還敢頂在頭上,你真有種,”顧飛宇被他氣笑了。
老頭雖然沒聽懂他說什麼,但是看着他昂着脖子,腦袋翹到天上去的模樣,氣得頭上的草帽都壓不住了,他指着羅清揚對着顧飛宇和柳青青道:“你們看看這混帳玩意,做錯了事情,還這麼嚣張,老頭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
說完老頭,氣得對着羅清揚便是一陣罵。
他罵得太快,羅清揚聽不太懂,隻一臉茫然地看着顧飛宇問道,“哥,他在說什麼?”
“他在罵你祖宗十八代。”
這話一出,羅清揚瞬間激動了,他一改之前做錯事那心虛的态度,抄着一口流利的海城音跳起來便與老頭對罵,兩個語言不通的人,憑着對方的激動神态,蹬着八字步在屋裡對罵了大半個小時。
顧飛宇抱着手站在一邊,時不時的給他們充當翻譯,兩人原本罵着罵着有歇下來的意思,被他在旁邊一翻譯,瞬間吵得更激烈了。
柳青青強忍着笑,去竈房燒了一壺茶水,放在桌上。
一群大小夥子早已圍在屋外笑得東倒西歪。
最後還是老頭沒頂住,氣喘籲籲的停了口,一個上午連着吵了兩場,有些着不住,他端起桌上放涼的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
羅清揚罵得太激動,嗓子都喊啞了,也跟着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
顧飛宇見他們已經吵累了,坐在一邊狂喝水,便悠悠的對着羅清揚開口道:“清揚,不管怎麼樣,你破壞了人家的藕田,總是要賠的。”
羅清揚把臉一撇,臉紅脖子粗的直翻白眼。
顧飛宇沒理他,轉頭又對氣急敗壞的老頭道:“老頭,你放心,我們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你的藕田我們賠,具體怎麼賠,我們先去你家藕田看看,看完再來商量賠錢的問題,你看怎麼樣?”
那老頭聽了這話,神色緩了和了許多,“你這小夥子倒是明事理,不像他,做了混帳事,還死不承認,還有臉跟我吵。”
劉雨在旁邊神色複雜的看着老頭。
整個鎮,做事最不講理,最混帳的人就在你面前呢,你還誇。
劉雨想着想着轉頭便看到秦安裂着個小嘴,坐在柳青青身邊眼睛都笑眯了。
她心裡怒不可遏,看着那小崽子眼裡直冒火。
若不是有這個小崽子引路,那老頭根本不會追到她家裡來。
她也不會一大早便跟人吵架,打架,讓左鄰右舍跑出來看了場笑話。
劉雨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安,道:“你還好意思笑,這麼點大便去偷人家的東西,被人家抓到了,還敢往我家跑。”
“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
“劉雨,你一個當媽的,這麼罵孩子合适嗎?”柳青青厲聲打斷她的話。
秦安原本笑着的小臉,一下子暗淡了下來,他眼睛含着淚,轉身撲到柳青青懷裡躲着,不出聲。
不一會兒,柳青青胸前的衣服上便濕了很大一塊。
柳青青伸手拍他的背,輕聲哄着他。
秦安從小便沒有爸媽,鎮裡的小孩常常罵他是個沒爸沒媽的野孩子,小孩子不懂事,說得無心。可是劉雨已經是個當媽的孩子了,說話也這麼惡毒。
柳青青小時候也沒爸沒媽,心裡很清楚孩子聽到這樣的話,心裡有多難受。
她擡起頭,冷冷的看着劉雨,怒聲道:“劉雨,你自己也有孩子,如果有一天别人也這麼罵你的孩子,你心裡會怎麼想。”
劉雨被柳青青說得有些心虛,她虛張聲勢的道:“我隻是罵了他兩句而己,你看看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說着劉雨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她指着自己臉上的傷,對着柳青青道:“他在外面惹了事情,被人抓住了,他不往你家跑,也不往他爺爺家跑,卻跑去了我家,害我一大早跟大打了一架。”
“街坊鄰居都來看我的笑話。”
“你們還覺得我罵了他,我現在連打他的心都有了。”
羅清揚喝了一口水,翻着一個大白眼,對着劉雨抄着蹩腳的清水鎮的語氣,道:“你還好意思說,前天秦安去你家找我大哥和大嫂,結果你趁着周圍沒有人,罵他是沒人要的野種,小雜種。”
“本少爺看不過眼,便讓秦安帶着我去了你家,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