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石雨笙揉了揉眼睛,“我都想哭了。”
林星稀擡着頭,默默地抹了一把臉。
公園的保安手裡拿着滅火器不禁感歎:“富二代泡妞果然不一般。”
另一個舉着手機拍照,笑着道:“年輕孩兒鬧着玩,過個十年八年誰還記得誰。”
八月底,港中又迎來了一批新生,鬧了幾天後恢複到正常,高三開始進入高考倒計時。
國慶放了兩天假,張蕭跟劉湘見了一次面,劉湘已經進預科班了,假期結束就要走。
隻是逛街吃飯,劉湘太聰明,能猜到張蕭的小心思,但她也沒給張蕭太省,套出來的錢毫無心理負擔的花了一半,光一個相機就是好幾萬,還有最新款的手機,配置超高的電腦。
張蕭說:“你怎麼好意思的,我又不睡你。”
“睡我才不好意思呢。”劉湘說,“也就是我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覺得你好惡心。”
張蕭笑笑:“祝你前塵似錦。”
劉湘回道:“回來再約。”
多多這段時間不怎麼好了,每天都吃不了多少東西,總在半夜鬧着要出去,帶它去寵物醫院,一套檢查下來沒什麼要緊,醫生隻是說它年紀大了。
回家待了兩天,吃的更少了,也沒什麼精神,老娘擔心的牌都不打了,正好張蕭回來,商量着再換一家醫院看看。
這次醫生話沒說死,隻讓留下觀察觀察,多多怕人又認環境,不想它年紀大了還這麼折騰,于是就給開了藥,還要連着三天挂水,張蕭就跟老娘在醫院陪着它輸液。
回家有嘟嘟,本來它倆是不怎麼合得來的,但這段時間多多不排斥嘟嘟的靠近了,還貼在嘟嘟的身邊睡着了。
母子倆心情都有些沉重,晚上張蕭又粘上了老娘要一起睡,老娘怕寒,夏天也不怎麼開空調,張蕭情願熱的一身汗,也要跟老娘擠在一起。
兩人閑聊,老娘問起和劉湘的感情,張蕭不在意的說就那樣。老娘是個不信愛情的,荷爾蒙爆發到消散要不了多長時間,男孩成長了,這段關系也就沒必要維系了。
“那也要人家開口吧。”張蕭說,“我不好意思先說分手。”
老娘在黑暗中拍拍張蕭。
張蕭又改口:“我覺得湘湘挺好的,還不想分手。”
“我怕你有一天會覺得配不上人家。”老娘說,“你們不是一路人。”
“怎麼會,隻要我有媽媽,是多少人的高不可攀。”張蕭說着又問老娘,“什麼樣的人跟我才是同路人?”
“人就不是獨居生物,就算沒有伴,心裡也要有個歸宿。”老娘又拍拍張蕭,“放心,我就是為了蕭蕭,也要多活幾年,至少要走在你爸後面。”
張蕭說:“媽媽,你要等我成家,等我兒女成群。”
老娘笑笑,伸手揉揉張蕭的腦袋說:“兒子大喽,時間過的太快了。”
“好日子才會覺得快呀,過的不開心那就度日如年了。”張蕭握住老娘的手,“我長大了就能孝敬媽媽了,媽媽要好好享我的福。”
老娘說:“我三個兒子呢,都能指望上,隻要你們健健康康開開心心,那我就是在享福了。”
張蕭側身把老娘抱住,細細聞着老娘身上的味道。
十一結束,李賢宇在晚自習之前來找張蕭,說起林星稀還不來學校,是不是要退學?
李賢宇不知道林星稀交了休學申請,林星稀也不知道自己的申請被張蕭按下了,張蕭不好直接勸林星稀,他也沒能力和身份來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事情發酵、爆發。
他們這裡雖然商機無限,但畢竟不同包容性極強的大城市,蛋糕就那麼大,資源優厚的本地人把能吃的都吃了,如果不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實業或者專業極強的科技,如果沒有政策和政府的大力扶持,如果連規則都沒搞明白就野心勃勃,外來戶是很難立住根的。
林明月跟的那位李老闆,就是野心太大不知道見好就收,張菁并不排外,錢給誰賺差别不大,他也沒那麼大的胃口,何況他壓根不貪這一點外财。但既然吃了這口飯,總歸是靠面子行事,李老闆不懂規矩,吃相難看,那就不好意思了。
外地人的好處,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順帶還坑了合夥人一筆,連林月明也未能幸免。不光積蓄全無,還倒欠一堆,更有個爛攤子丢下來,幾乎舉步維艱。
張蕭料想林月明撐不了多久,她最好的出路就是也甩手不管,直接走人。隻要林月明走了,就算禍及到家裡,那也不算什麼大事,張菁礙着張蕭,也不會去為難林星稀,更不會為難一家的病殘了。
張蕭也知道了林母的情況,既然治好的概率微乎其微,那也就不必折騰,林爸也熬不了多久,到時候林星稀隻要顧上哥哥一個人,對他來說要輕松很多,哥哥的存在對他來說也是牽挂和冀盼。
所以李賢宇心事重重過來述說時,張蕭的表情不甚在意的幾乎透着麻木,這讓李賢宇陡然明白什麼也不缺的少爺根本沒辦法共情底層人的無奈和尊嚴,他也許隻是年少萌動又很快的撥亂反正,也許就是玩心忽起逗一逗落水的螞蟻,也許他僅僅是金玉其外,根本沒有能力決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