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沒什麼事,駕照考了科目一,就等科目二的課時,要等練車的時長到了才能報上名,但他又不去,都是教練幫忙了。
老娘看他閑的總圍着自己,上午在家做飯,她老年人吃不了多少還要賞臉,健康的不好吃,好吃的要少吃,下午又跟她搶着上牌桌,輸錢不爽,赢錢又要被人陰陽怪氣。于是就讓張菁給他找點事做做,哪怕撮合他和女孩子談情說愛都行。
張菁都覺得好笑,明明都認為他不靠譜,為什麼還總找他,怎麼不讓張蕭去老頭的公司混混,為什麼不去跟大哥見見世面?
他這個二流子能有什麼好安排?
問張蕭來不來四海,張蕭沒猶豫就答應了。
四海廣義上是一家KTV,至少招牌上是這麼寫的,“量版式”三個字明明确确,但其實沒門檻,想商務,看消費。工作日一百塊錢可以唱一個下午,還能送個果盤,也有人一晚上消費幾十個W,就為了體驗一把昏君的快樂。
但四海的老闆不是張菁,老闆在局子裡,生意卻不耽誤,你說牛逼不牛逼?
張菁隻是代管,但他不方便管太多,四海每晚的流水吓死人,利益一大,有些事情就不太好算了。張菁也不指望這一筆,别人跟他含糊他也就裝傻,可時間長了他心裡也不得勁。叫張蕭去晃晃也沒什麼,至于張蕭會怎麼做,随便,哪怕鬧大鬧開了,大家都别好過。
張蕭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這幾年差不多把性子曆練出來了,何況他本就心思重,想的也多,要說他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可能還沒到那地步,但在他的眼中看到的絕不是清澈與愚蠢。
張菁可能無意培養他,可他自己在四海轉了幾天卻看出來了,這是他積累人脈的好時刻,也是他扶持自己人的好機會。事在人為,他要背景有背景,要資源有資源,就不該反讓别人給他指手畫腳,不得寵又能怎麼樣,至少他們是毋庸置疑的一個利益體。誰也說不好以後,多條路總歸沒錯,他不想就這麼混着,拿點小錢被打發,說起來誰都是不屑的“小少爺”。
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不要人督促也積極主動了,張蕭每天早出晚歸,忙得不亦樂乎,還安撫老娘别擔心,忙完這陣就好了,老娘看他一身煙酒味,懊悔死了竟然信任張菁!
時間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九月份該開學了,張蕭去學校報了道,果然不參與軍訓。但他人是在學校的,進了學生會跑腿打雜,處理各種新生問題,從一個小老闆很自然的轉化成了熱心大學生,别人看他有問必答什麼都懂的,還以為是學長呢。
學校離家不遠,一兩個小時車程,但大一強制住宿,就算不強制,張蕭也不可能天天都回家了,能周末回去已經很不錯了。
老娘還不至于有分離焦慮,畢竟在港中時一個多月不回家也過來了,而且張蕭命令老娘不許去學校給他送飯啥的。
國慶張蕭也回來了,每天晚上去四海一躺,過了淩晨就回家,白天也在家,有人來就問一問,沒事的話還是跟老娘做做飯打打牌。
多多走了,嘟嘟也老了,打算再養一貓一狗給家裡添點活力,老娘倒是看的很淡,叫張蕭别刻意。于是張蕭就找人把家裡改造了一下,換換環境和氛圍,老娘嫌他多事,然後又興高采烈的提議要這樣要那樣。
一直到最後兩天,張蕭才說學校有事,要組織新生晚會,叫他早點過去。家裡正好忙着裝修每天挺多人的,上了年紀的人其實就怕太安靜,人多熱鬧了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張蕭早就約了車,一出家門直奔NJ,雖然是省會,但對他們這邊沒太大的輻射,高速路上就能看出來了,國慶都不怎麼堵車。(沒有,其實是因為反客流,他屬于從南到北的路程,國慶末期都在回流,看對面不堵死了?)
四個小時到了林星稀所在的校區,林星稀等在那大門口,給下車的張蕭送上一個淺淡又熱烈的微笑。
“累嗎?”林星稀接過張蕭手裡的背包自己背在了身後,又要接張蕭手裡的拎包,張蕭讓了一下,他又不是沒手,真把他當少爺了。
“不累,睡了一路。”張蕭打量了一眼學校的環境,滿眼看去,寬闊的馬路,蔥郁的綠色,不愧是985,說不出具體的123,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仿佛帶着天然的學術氛圍。
這個校區位置有些偏,但環境非常好,似乎連空氣都清新了很多。可能是心情好,其實遠處傳來雷聲,天空陰沉沉的,蜻蜓低飛,屬于大雨要來的氣悶。
到宿舍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一路走過去,許久沒見,陡然之間卻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先回宿舍還是先吃點東西?”這話林星稀剛剛就問過,他問的是:“餓嗎?還是先回宿舍把東西放下?”
張蕭給了一樣的答案:“不餓,先回宿舍。”
林星稀自己笑了:“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
張蕭也跟着笑了:“看出來了。”
林星稀他們開學早,8月份就軍訓了,所以在國慶放假之前已經上了兩個星期的課。他入學後當初招生的老師就找了他,勤工儉學就算了,張蕭不喜歡他現在為了一點小錢浪費寶貴的時間,暑期時林星稀在食品廠也沒幹多久,被張蕭要求一定在開學之前拿到駕照,還要把遊泳學會。
所以林星稀也跟老師說了他不缺錢,生活沒問題,他學費一來就交了,也沒提貧困生申請,他隻想把全部精力用在學習上。于是老師就給他安排去了實驗室打打雜,還給介紹了一組研究生的課題組,跟着學長學姐們多學學。
“那我等會兒還要過去,你一個人在宿舍可以嗎?”林星稀問張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