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妙把傳播謠言的人比作爛編劇,一衆同事看到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辟謠,一時怔愣住了,特别是霸·淩四人組。
Cindy震驚,卻還是有理智地挑刺:“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陸總資助的貧困生,還是你不是他的小情人?”
聞妙搖頭,兩掌攤開表示自己很無語,還特别搖頭兩次,希望她們看懂了。
杜組長的心也收回了肚子裡,是嘛,新來的雖然特殊,也不至于特殊到這種地步上。
他站到聞妙面前,做發言人,“好了,都是亂傳的,喵喵已經說了,她既不是貧困生也沒有和陸總是那種關系,大家不要亂猜亂傳了,都散了吧,圍攏在這裡水洩不通的,一會要上班了!”
Apple也拉着聞妙要離開這嘈雜的地方,剛邁出一步,面前又伸出一隻胳膊擋路,聞妙擡頭,見是vicky,她此刻臉上不是那種駭人的驚恐,戴上了一副假笑面容。
“等等,我還有問題!”她剛才直覺覺得哪裡不對勁,攔下後才反應過來,說:“既然你們不是那種關系,那你剛才點頭做什麼?我問你是不是和陸總之前就認識見過面的時候,你點頭了,解釋一下吧。”
聞妙那時不知道謠言内容,所以誠實回答了,眼下這個處境,她卻不能再如實說她們十年前見過了,于是她裝傻,露出天真又不解的表情,嘴巴微微張開,任誰看了都覺得她無辜。
果然apple出面,“喂,你不要抓一個動作就往死裡犟啊,喵喵她就是點一下頭,可能根本沒搞清楚情況,跟你禮貌性一下,你咬着不放幹什麼啊,欺負她是新來的啊。”說着也站到了聞妙面前擋着。
杜組長瞧着一組七組又有要生事的傾向,趕緊拉住自家組員,小聲嘟囔:“幹什麼呢?”
聞妙看着兩個同事給自己撐腰的樣子,心裡很感動,他們還隻是認識一兩天的關系啊,于是她輕輕拍了下apple的手臂,謝過她的袒護,然後穿過人牆,走到vicky面前,打字說:“我和陸總不是認識的關系,我看過财經對他的報道,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後門、特招都不是真的,希望你們不要再這麼說了。”
她這次解釋得很精确,四人組再不能說什麼了。
聞妙回到第七組,時間已經不夠午休了,于是她們便聊天打消時間,隻是聊着聊着apple始終氣不過,她和cindy積怨已久,對一組的三個女生也連坐讨厭,這兩天好不容易來了處得來的新同事,她和杜組長都護着,結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了,說什麼她都打算往上告一下狀。
這個上當然指的不是杜組長,杜組長是縮頭烏龜,怕事。
Apple偷偷聯系了自己在公關法律部的學長,公關法律部門是集團對外的新聞輿論發言人,随時要實時掌控市場可能對集團不利的消息,十天半個月就要發一封警告和律師函。
她是這麼在微信上和對方說的——“這奇怪的謠傳現在整個集團員工都知道了,說不定再過幾天外界就要知道了。這事已經對當事人我的同事産生了不好的影響,未來對陸總對外完美的形象更有百倍不利,你們可要好好止謠辟謠,抓住典型以儆效尤。如果情況再惡劣,這事兒被陸總知道了,到時候倒黴的就不止一兩個了。”
Apple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還以為會被忽視,沒想到學長回複她說:“你倒是敏銳了一次,不過這事兒現在已經不歸我們管了,你也别問了,縮緊脖子好好上班,最近是集團的關鍵時期。”
“什麼關鍵時期?”她還想繼續問,學長直接終止了話題。
下午正常工作運轉,cindy因為中午鬧劇,不想面對聞妙,請了假早退了。
聞妙因為出色制作表格、統計數據能力被杜組長認可,然後給她布置了新的任務,需要她從網絡各種途徑尋找食品研發新方向,然後提交策劃方案彙總提交給市場部參考。
比如現在紅火的直播行業,就有不少賣家在上面因為網友随口一句話而突然爆火、開創新事業,聞妙知道的就有賣竹編筐的轉變賽道開始賣貓窩,做飯博主開始帶貨賣炒鍋,聞妙需要做的就是沖浪,在網絡上搜集網友關于陸氏肉制品和乳品飲料的集思廣益。
有很多信息是需要被篩選掉的,比如網友們會說陸氏肉制品價格太貴,要減價;也有的會說讓陸氏也去買個牧場,這樣的提議是不能寫在策劃案裡的。
聞妙在電腦文檔頁面敲下新創意想法,因為過于沉浸其中,甚至沒注意到周圍環境突然寂靜下來,那是學生時代教導主任突然出現在門口,大家噤聲的一種普世表現。
“哒哒哒”,周圍太靜,就顯得聞妙敲擊鍵盤的聲音很突兀。
“咳咳,小聞,累了歇會兒,公司沒有壓榨員工到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聞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小聞是在叫她,怎麼突然改口了?她回頭,一眼就看到了早就站在自己工位旁,無聲無息卻氣場強大的陸悼。
他怎麼在這裡?
聞妙驚地站起,過程中差點摔倒,站穩後一臉蒙逼地環顧四周,隻見七組的其他組員們也都是以一副尴尬無措的神情端坐在原位,隻是她們好像比她要清楚陸悼的來意一些,一個個看聞妙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
陸悼今天穿了一身純黑西裝,照例沒系領帶,白襯衫領口是做成了菱形外翻的,所以襯得筆挺的黑西裝也顯得時髦了起來,他身後還站着一個米色西裝助理一樣的人。
小馬尬笑開口,卻是對着陸悼,“陸總,這就是信息七組,謠言所說的當事人便是您面前站着的新人聞妙。”
陸悼從頂樓下到八樓,專門為了流言而來!同事眼神裡的八卦欲望再次被挑起,卻不敢過于明目張膽。喂,那可是大老闆的笑話,一般人沒福氣看。
聞妙心裡卻隐隐冒出了甜泡泡,十年前匆匆一見,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碰面。他,應該不認識自己了吧?
緊接着又想到,陸悼聽到自己和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傳绯聞,一定很無語吧,他該是帶着憤怒和厭惡下來的。心裡的甜變成了酸,聞妙咬着嘴唇,告訴自己事情還沒有糟糕透頂,一切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