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峰那麼多次的努力終于看到了一點希望,他激動地雙臂擡起,在空中揮拳幾下,高興得像個黑猩猩。
為什麼不是猴子?因為潘峰真的挺黑的。
聞妙被他奇怪的動作逗笑,撲哧一聲,居然笑出了聲,“哈哈。”
短促兩聲,潘峰頓時僵住,聞妙也難以置信地摸自己的脖子,我說話了?
語言障礙者不管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聲帶受損,都會導緻他們無法通過正常的發聲機制來發聲,所以哪怕是笑也不會笑出聲。
繼上次聞妙因為和陸悼分手首次出聲後,這是第二次她的嗓子有了好的變化。
聞妙激動興奮難以言表,面對面的潘峰也是一臉詫異,人一瘋起來會忘記很多禁忌和顧慮。聞妙不管不顧,沖過去和潘峰抱了起來,他們都很歡喜,因為這一聲笑代表的意義很重大。
潘峰的肌肉很硬,抱起來很硌人,身體貼上那一刻的陌生感覺,讓聞妙很快清醒過來,這距離已經超出了,于是她馬上退回去。
潘峰今晚已經收獲太多,不會計較眼前的一點點退步,他建議道,“聞妙,國内醫生看過了你的病,要不要在Y國找找心理醫生瞧瞧,我記得國外的催眠治療很娴熟了,如果能有一丁點效果,也會是很大的突破。”
聞妙覺得很有道理,特别是此時此刻她對自己嗓子的恢複很有信心的時候。
「好!等比完賽我就去看心理醫生。」
回到小房間,已經是Y國的淩晨兩點,聞妙興奮地想找外公聊天,雖然這裡比華國慢8小時,外公肯定有空,但他會唠叨自己大晚上不睡覺,批評自己熬夜傷身體,還是算了。
哎呀,忘記喝中藥了,一想起外公的唠叨,就想到自己行李箱裡塞得滿滿的中藥。
聞妙趕緊拿着藥去廚房熱了喝,還沒到餐廳,遠遠聽見同事們在嘀嘀咕咕,湊到一起正在小聲說話。
這是……講鬼故事呢?
“我剛剛去上廁所,路過走廊,看見聞妙在和潘峰在親嘴,還是她主動的!”
“啧啧啧,聞妙真不簡單啊,之前和陸總不清不白,後來又傳小陸總喜歡她,把項目交給她負責,現在又和潘組長搞到了一起,她怎麼這麼放得開呀!”
“你别說得這麼難聽,聞妙很有實力的,你看把那麼多小狗都訓練得超厲害,狗狗們那麼喜歡她,小動物喜歡的人不會是壞人的。”
“切,人善被人欺,你别太單純了。這次比賽有那麼多優秀選手,咱們初來乍到,還是臨時抱佛腳,我覺得我們一定會輸,就希望别輸太難看了。”
“你怎麼覺得一定會輸?我看吱吱就很有可能拿到前三,這是揚眉吐氣的光榮時刻,怎麼會難看?”
替聞妙說話的人是容榮,她聽得出來,這傻丫頭氣鼓鼓的,再社恐在朋友被欺負的時候也敢站出來反駁,聞妙聽了挺感動。
“不難看?誰家馴導員不能說話啊?殘疾人參賽,應該是西敏寺曆史第一人吧,飛燕影視還費了老大力氣搞到轉播權,結果代表華國的是個殘疾人,人老外肯定覺得咱泱泱大國沒人了。”
“你亂說,敏捷犬比賽馴導員本來就不許在比賽的時候說話引導小狗,全程隻許用手勢和陪跑,誰會知道聞妙不能說話,除非……咱們隊裡有内奸,主動給國外媒體爆黑料!”
聞妙第一次覺得容榮的嘴皮子挺利索的,怼起人來居然有理有據的,很讓人信服嘛。
漲他人威風的人叫馮任基,外号縫紉機,是掌握了四門語言的能力者,平時做事也不推脫,唯一的缺點就是悲觀主義。遇到敵人和對手,人家還沒出手呢,自己就開始先找自己的毛病,提前怯場起來,然後不戰而敗。
這次項目集結太過倉促,所有人員都是上面從各部門選取了精英過來,聞妙除了潘峰,沒有動其他同事的動遷。
呃……縫紉機這人,典型的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可不能讓他動搖了大家的信心。
“馮任基,聞組長訓練小狗的能力這段日子大家有目共睹,除了她,我們整個上市公司挑不出一人可以比她做得更好,你如果對咱們沒信心,不如退出,我馬上給簡助理發信息,讓他傳信給小陸總,相信明天你就能坐着客機飛回國内,還能趕上第二天的上班打卡。”
不知道什麼時候,潘峰已經站在壁爐旁邊,拿着掃把,是要趕人散局,回房間睡覺的姿态。
縫紉機很快慫了,他這人就是這種性格,欺軟怕硬,“潘組長,我錯了,我再也不說這種話了。”
“還有……”潘峰對在場的所有人宣布,“我正在追求聞組長,目前還隻是同事和朋友的關系,希望你們不要胡編亂造不存在的故事,如果再讓我聽到這樣難聽的話,我個人會好好修理你們中的每一個,用這身力氣。”
妥妥的武裝力量壓迫,潘峰雄壯的肱二頭肌能一肘子拍碎一個腦瓜子,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弱雞們見狀都變成了鹌鹑,閉嘴了。
“都去睡覺吧,明天準時九點,我們的上班時間,一個二個的都不許給我倒時差!”
“知道啦——”大家拖着有氣無力的聲音,稀稀拉拉地站起來,往自己房間位置走去。
聞妙聽到潘峰說那些維護自己的話,内心說不心動是假的,早先說的會好好考慮潘峰的感情的話,她是真的放在心上。現在發生這事,聞妙默默在心裡又給他加了些好分數。
照這情形,怕是他再努力些,自己就真的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