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羽是第二天下午一點到的,當上領導後,他開始講究排場,簡格暗示聞妙提前準備好,聞妙以為是準備好成績,還是潘峰最後提醒她,讓組員集合起來給小陸總列隊接風。
聞妙聽了就一個感受:無語。
男人怎麼那麼擅長當爹,喜歡用權力壓人呀,還無師自通,沒當領導的時候正常,當了就發病,神經。
不過聞妙還是慫慫地照做,然後等陸白羽和組員們打招呼的時候,背後臉去打哈欠。
悄摸兒打了兩次後,聞妙被陸白羽抓了個現行,以為自己要被罵,結果陸白羽隻是白了她一眼,當作沒看見,和農場主握手去了。
外國老頭兒知道這人是大領導,是能決定給自己送狗的關鍵人物,态度那叫一個熱情,領着陸白羽參觀自己的農場,介紹羊群和馬群,甚至還帶陸白羽看大母雞孵蛋。
陸白羽招架不住,繞着羊圈轉了幾圈,被臭暈了,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謝謝,我得去看看賽犬訓練情況了。”
“聞妙,狗呢!”他轉身,在人群裡找聞妙。
聞妙舉手冒頭,「這邊這邊,都等着您大駕光臨呢!」她給足陸白羽面子。
一共五隻小狗,參加了三個身量的組别,吱吱作為20英寸小狗,率先完成了一套流程,比昨天的成績又提高了1秒多,31秒21。
聞妙很滿意,在終點等它,吱吱一到,直接給它抱起來親了好幾下。吱吱自己也很驕傲,尾巴翹得高高的,像一隻嘚瑟的大公雞。
陸白羽坐在簡格給他從外國老頭兒那借來的椅子上,成為全體唯一一個坐着看比賽的人。
他對成績不是很滿意,冷言冷語質問:“就這兒?聞妙,你要用這樣的成績奪冠?”
陸白羽覺得怎麼都要訓練成上一屆冠軍的速度才能去參賽,“希望接下來不要讓我失望。”
聞妙手心都冒汗了,吱吱已經是最厲害的小狗了,其他……她看向小黑,豆豆,大金,黃油,你們要加油啊。
吱吱不滿地朝陸白羽犬吠:“汪汪汪汪!”(壞人,你揍開!)
陸白羽換了個腳跷二郎腿,瞧都懶得瞧它一眼。
聞妙摸吱吱安慰,「别氣,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小狗,他不懂。」
吱吱:“汪汪!”(嗯嗯!)
陸白羽餘光瞥見一人一狗動作,直接沒眼看,手語并不是秘密,我看得懂啊,兩個笨蛋,說人壞話都不背人。
其餘四隻小狗不知怎麼地,今天發揮得都沒有昨天的好,成績直接在三十三秒開外去。跑完一圈,它們嘻嘻哈哈地聚在一起玩追逐遊戲,絲毫沒有考低分的自覺。
陸白羽越看越氣,起得有點急,身下椅子被後坐力推倒,他一臉寒霜地掃視在場所有組員,用上位者不屑的語氣斥責大家。
“就這兒你們也好意思提升職加薪?我不裁員減負都是仁慈了,聽說昨天你們還吃火鍋了,狗也加餐了,陸氏給錢讓你們來度假了?這樣的成績還比什麼,直接退賽算了,丢人現眼!”
陸白羽罵爽了,再用一句話終結了所有人的念想,“今晚通宵訓練,人和狗,都給我餓着,不跑進30秒,全體解組!”
在場所有人不滿低呼:“啊,不是吧……”
外國老頭聽不懂中文,就是看見現場的氣氛突然變了,再看所有人都低着頭,隻有聞妙一個人昂着頭,不服不忿的樣子,他走過去小聲問:“發生什麼了?”
聞妙打手語,光明正大,就是打給在場能看懂手語的陸白羽看的:「有人沒吃藥在發瘋,别理他,過一會兒就好了。」
外國老頭兒習慣性地看潘峰,希望他給自己翻譯,潘峰一臉尴尬,呃……這他怎麼翻譯啊。
陸白羽:……
“聞妙,我還站這兒呢,沒死。”
聞妙睜眼胡說:「啊?我說什麼了嗎?剛才我好像是被什麼附體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繼續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無畏地和陸白羽對視。
陸白羽的權威被正面抵抗和消解,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憤怒和眩暈,沒選擇口頭警告,他反而打手語表達憤怒。
「聞妙!我在命令你,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員工,陸悼不保你了,你覺得就憑你和你外公,能在海城翻出我的手掌心?笑話!我壓死你就像壓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松。
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整治你,以各種形式,白的,黑的,惹誰不好惹我?我有錢還閑,耗得起錢和時間,和我對立,你隻有哭的份兒。」
他知道在場還有個潘峰懂得手語,這樣的話威脅的意味赤裸裸,可他又絲毫不怕這人洩露出去,因為說出“各種形式”這個詞時,他飽含深意地看了潘峰一眼,警戒意味明顯。
高密,你也一樣。
潘峰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至少對比陸白羽來說身強力壯,但社會秩序要求,下屬如果要頂撞上司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他很憤怒,卻不得不忍。
“今天時間不早了,小陸總要不要先回城裡住下,聞組長和我們這些組員一定會好好找原因,争取在速度上有所進步。”
聞妙始終沉默着,并未對陸白羽說的話有任何強烈的反應,她在憋着一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