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薇不愧是當過敏捷犬轉播比賽的主持人,cue流程很熟練,帶動着網友度過枯燥的行車時間。
到了陸家老宅大門口,聞妙拿近鏡頭,關掉了聲音鍵,為了給陸家老宅做一點隐私保護。
廖管家出來迎接,陸悼問陸白羽在不在。
廖管家枯樹一樣的臉上滿是疑惑,也是察覺到陸悼大動幹戈,天剛剛亮就上門,為的肯定不是小事。
“陸二少爺剛剛出門,大概半小時前。”
居然撲空了。
陸悼看着手機定位仍在老宅,意識到他應該是沒帶手機,轉而問:“他開的哪一輛車出去?”
廖管家也覺得奇怪,說:“沒開車,是朋友來家門口接的,我想給他拿廚房的早餐帶着,一時沒看住,就看到個藏藍色車屁股,好像是一輛越野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往上還是往下,也不知道?”
廖管家想了想,“我看着是往下,但是我進門後又聽到一陣車輪開過的聲音,有點像那輛下山的車,不确定是不是變道上山了。”
聞妙把手挪到屏幕外問:「山上有什麼?」
陸悼說:“就是因為沒什麼,甚至到頭了還沒路,所以才奇怪,你覺得,他是下山了還是上山了?”
聞妙拿不準主意,上山奇怪最可疑,下山逃跑路徑最多最合理……突然,她再次靈光乍現,開口蹦出幾個字:“最不可能的地方,是最可能的地方。”
陸悼驚奇,“你能說話了?”
聞妙去摸自己的喉嚨,感覺那股萦繞了十幾年的阻塞感已經沒了,但她想再開口,發現又說不出話來。
好像嗓子是個調皮愛惡作劇的小孩,她想說,不讓說,而情急之下卻能通暢出口。
「對不起。」
陸悼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這怎麼能怪你。不過你說的不可能的地方難道是他沒離開老宅,還在這兒。”
聞妙被他一問,又不自信了,「不确定,我隻是想到陸白羽愛自作聰明、玩弄他人,把我們騙得團團轉,他應該會很高興,所以這樣說。」
陸悼挑眉,轉身對廖管家說:“既然回來了,麻煩幫我們準備早餐,我帶聞小姐去見見老陸。”
聞妙:?
廖管家趕緊點頭哈腰,小跑着去吩咐下人安排餐桌。
聞妙被陸悼牽着走,内心有點忐忑,這就見老陸董了,算是見家長嗎?
走在長廊上,陸悼微微彎腰,将嘴唇從右後側湊到聞妙耳邊,輕輕說:“如果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整個陸家老宅,老陸的房間是他的首選。”
哦,原來如此,是她想多了。
“還有,山上和山下,馬秘書不會放過任何角落的,别擔心。”
如此,聞妙的心理負擔小了很多。
走到老陸董的房間外,此時已經早上七八點,聞妙至少還睡了幾個小時,陸悼是隻合眼休息了一個小時,精神已經到了困倦的時刻。
直播間的網友很不了解,怎麼突然全是大臉圖和靜音了,而且從聞妙耳朵後面的縫隙窺探周遭環境,還是那種高級别墅住所。
【虐狗者居然是個這麼有錢的人,他是生活太舒服了所以要找點罪來犯犯?】
【據資料顯示,反社會人格、連環殺人案兇手等等出身于好家庭的人不少,别看他們經濟條件不錯,但是成長中受到的壓力不比我們普通人小,可能就是金錢太容易得到,所以才喜歡蹂躏生命吧。】
【我不懂,大受震撼,好害怕。】
【我突然懂了主播切大頭和關聲音的原因了,這位嫌疑人大有來頭啊!】
【樓上絕了,不愧是你啊,大聰明。】
……
房間裡,老陸董坐在窗前的輪椅上,正在靜靜望天邊,木讷的眼神偶爾會因為飛過的鴿子和麻雀有一點點神采,除此之外,是個不理會身後任何聲音的癡人。
「老陸董不是病愈出院了嗎?」
陸悼對這個父親已經沒了半點感情,他在屋内尋找陸白羽留下的痕迹,然後給聞妙解釋:“短暫清醒過,清醒的時候眼裡隻有陸白羽一個,遺産也全都給了他,我懶得争,就走了,這還是我這麼久第一次回來。”
他在屋内的煙灰缸裡找到了殘留的灰燼,陸鼎豐癡呆了不會抽煙,敢在房間造次的就隻有陸白羽。他摸摸煙灰,厚厚一層,摸到深處能感覺到一點的溫度。
就在不久前,陸白羽還在這裡待過,倒是符合廖管家的說辭,清早離開了。
聞妙問:「要去他的房間找找嗎?」
陸悼覺得概率不大,“讓下人去找找就行,我還是傾向于這房間裡有秘密。”
什麼秘密?
陸悼在四面牆壁間尋找,像電視上找暗室一樣,問他在找什麼,陸悼說:“找保險櫃。”
「為什麼找保險櫃?」
陸悼說:“想知道陸白羽是抱着什麼心情走出這間房間的。”
如果他有自信,警察和他們都抓不到他,一定會把重要的物品留在這兒;可如果他将這些東西都帶走了,那他極有可能要和陸悼聞妙魚死網破了。
他希望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