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免不了要看看他。
裴子确住到了這裡,他自然是知曉的,但是因為拗不過他,便也隻能随着他。
“怎的不請個郎中看一看。”
“自是不必,我心中有數。”
面對崔大人,裴子确的臉上沒有丁點笑意,那淡泊的表情,跟紀如月如出一轍。
甚至如果仔細端詳還帶着些上位者的冷酷。
崔顯哪裡不知道勸說無用呢,還是把自己帶來的食盒放下,囑咐道:“養好身體,有什麼的需要的跟我說。”
他半個字也沒提到紀如月。
裴子确住進了一個宮女的房間内自然是不成體統的,但是那是抹黑的皇家威儀。
他并不是打心底裡面真的把皇家威儀當成最最要緊的事,自然不會管束。
不僅不會管,還要幫忙瞞着。
不過,子确似乎是真應該有一房妻室了,生病都沒人照看一二,十分的可憐。
崔顯打算今日就跟夫人說一說這件事,二十六歲的大小夥子了,老不娶妻容易出事。
裴子确沒打開食盒,等着紀如月來。
既然都住在了這裡,他就沒打算吃獨食。
所以等中午紀如月拿着饅頭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食盒,卻隻淡淡的說:“你吃便罷了,我不喜歡跟人同食。”
這話讓裴子确一噎,于是說:“這是給你吃的。”
然後便去拿饅頭吃。
看樣子,似乎她不吃就真的自己也不吃。
紀如月搶過剩下一個饅頭,放在一邊,然後主動打開食盒,看到裡面的飯菜還是溫的,就擺到了他的床邊。
“趕緊吃,不吃就提着食盒走。”
壓根就一點也不慣着這位。
裴子确假裝沒有聽到,所以無奈的,紀如月隻好說:“裴子确。”
這三個字她的發音清晰不帶感情,但是卻讓裴子确心神一蕩。
“好……”
他乖乖的吃起來崔大人送來的飯,想着改日帶着她一起吃好了。
算是欠了她一頓了。
一葷兩素,三個菜量都不多且清淡。
也并不是裴子确喜歡的口味,他随口說道:“等哪天,我帶你出去吃火鍋子。”
準備離開的紀如月腳步卻是一頓,火鍋子。
如果不是被提起,她早就忘卻了這東西了。
她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的關上了門。
不能給自己希望,沒準終究會變成了失望。
但是因為火鍋子,還是有點影響了她。
今日的灑掃,她擦拭這牆上的壁畫之時,總是反複想起來火鍋子的事。
不是想吃,是不斷的回憶着。
曾經在她還是孩童時期,就有過此種記憶,雖然味道什麼的完全不記得,但是那鍋子的樣子還有些記憶。
她的眸色依舊淡淡的,但是心神卻略帶這恍惚。
将眼前的那一處位置擦了又擦。
等打掃完畢,一個匠人過來說讓她們先别着急離開,今天要來新人。
每個守陵宮女還要先送去内務府學習了規矩才能送來,來了就要開始背誦祈福文,已經需要哭靈時候的說辭。
舞蹈也要去學府每日學習,辛苦的很。
大家都睜大眼睛想看一看是誰過來了。
結果等崔大人領着一個極美的女人過來,那一雙狐媚眼隻看了她們一眼,就讓人難忘。
“這是新來的宮女,以後就跟大家一起守陵。”
然後安排了一下讓她跟一位宮女一個屋子。
但是那位羅姓宮女卻搖頭,表示自己想跟另外一個人一起共住。
正是紀如月。
崔大人準備拒絕,但是紀如月卻表示無妨。
既然她不反對,崔大人也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然後羅琴兒大大方方的對着紀如月說:“聽說你之前伺候過貴人,那以後你就伺候我,不會虧待你的。”
然後竟然從手裡面拿出來一根玉簪子塞給了她。
别的宮女全都一愣,來這裡都是戴罪之身,這位還要找人伺候,這什麼人。
面對不知曉情況的人,她們反而更加的敬重,不敢造次多說什麼了。
但是紀如月卻壓根不接那簪子,隻是說:“不必。”
然後冷冷淡淡的就提着木桶轉身走了。
看到自己吃了冷臉,羅琴兒臉色一變,那雙狐媚的眼中多了幾分惡毒,她随手把簪子給了别人,就開始打聽紀如月。
沒一會,她就知道她的情況了。
原來在這裡管着些事而已,不知天高地厚。
“感謝幾位的幫助了,若是我以後能飛黃騰達,不會忘記你們的。”
然後帶着香氣就飄飄然的離開了這裡。
她還是要去跟紀如月住在一個房間,不為了别的,就是為了多知道一些皇家辛密。
這樣她想謀求的事情,才能夠更加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