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預想到穿入皮肉的聲音,反倒是清脆的瓷器碎裂聲。
因為有這一刻的時間,裴子确也能反應過來了,他逼出來着真皮,阻擋了箭射入。
他反手手順便殺了那位暗箭傷人的高好。
戰局瞬間扭轉,不過他們隻殺目标之人,剩下的那些人,并不會趕盡殺絕。
等他們離開了以後,一個穿着男裝的女殺手才問:“大人,今日好險。”
那女聲帶着些嬌媚之感,跟她剛剛出手殺人絲毫不符。
但是賀湘湘那一雙眼睛,卻忍不住反複流連那張冰冷的黑色面具。
她已經有幾年沒見過大人的真容了,但是她卻記得剛剛裴子确初來,就驚豔她的容貌。
那容顔,天下無雙。
現在他經過了這些磨煉,賀湘湘不敢想他現在是多麼俊朗。
裴子确不露真面,手下的人,便沒一個人敢看。
但是馬上的裴子确似乎心情很不錯,他低沉的嗓音,沿着面具下面傳來,帶着些愉悅:“嗯,今天很險。”
那盛餃子的瓷盒,助了他一回。
這功勞還要算在紀如月的頭上,畢竟如果不是她的話,怎麼會有這一回。
那牽着缰繩的修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繩子。
賀湘湘認識他已經六年了,怎能不知他此時心情很好。
但是他心情好的時間很少,賀湘湘隻見過兩次而已。
但是今日的裴子确好像跟平時确實不同。
賀湘湘忍了又忍,卻還是忍不住越矩問他:“大人,今日何事如此高興?”
她拽着缰繩的手收緊,馬兒被拽的不太舒服,偏了幾下腦袋。
但是裴子确明明聽到了,卻一夾馬肚子,往前跑去了。
沒有給她半點回應。
賀湘湘的手緊緊的握着,她看着那颀長的騎馬背影,眼睛充滿了水霧。
雖然她常居青樓,但是潔身自好,從未沾染過男色,因為從她見過裴子确的容貌開始,就再也看不得任何男人了。
裴子确,是她心中藏着的秘密。
她不敢表白,隻能就在他身邊默默的陪着。
或許哪天她就在行動中死了,或許哪天,他會為了自己側目。
賀湘湘在自己的房間設置了一處暗格,若是自己死了,便将自己多年的秘密告訴給他。
盡管,裴子确看起來那麼的高高在上,但是隻要他能知道就行。
“駕!”
她挺直了腰背,追着那遙不可及的背影跑去。
馬蹄經過的地方,塵土揚起。
皇陵地宮的一間屋子中,紀如月閉目休息着。
最近進入了夏令時,中午可以休憩半個時辰。
她閉着眼,但是心裡卻在想事情。
那個裴子确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讓她确實無所适從。
每次好不容易,她的心平靜沒有波瀾了,他又往裡面投石子。
而且很明顯,他投下的石子,引起來的波瀾越來越大。
然後抑制不住内心的不安。
現在的她,隻有這麼一個人了,若是再有什麼波瀾,就隻能賠掉一條命了。
紀如月沒有多麼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答應過一個人,要好好活着。
不僅是要活着,還是好好活着。
所以,這種淡泊如水的生活方式,就是她認為的好好活着。
平靜的活着,就很好。
但是,現在紀如月沒辦法阻止裴子确的闖入,他就是那麼無聲無息有了漣漪。
門突然被推開,那淩亂的腳步聲,就代表着羅琴兒回來了。
她的衣服繁綴,走路有聲音。
羅琴兒看着躺着的紀如月,然後坐到了梳妝台上面,補自己的口脂。
心情是真的挺好的。
紀如月閉着眼,也睡不着,幹脆坐起來,看向羅琴兒。
這個羅琴兒哪裡發現不了這些啊,于是扭着腰回頭問:“怎麼?今天看我格外美?”
面對她不遺餘力的自戀,紀如月第一次給面子,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讓羅琴兒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她站起身說:“怎麼?轉性了?”
調侃的味道倒是十分濃。
不過紀如月全不在意,隻是想跟她說幾句而已。
見她又不多說什麼了,羅琴兒又坐了回去,然後嬌嗔道:“悶葫蘆。”
紀如月卻已經打開石門出去了,然後就離開了。
剩下了羅琴兒一個人。
接下來的幾天,紀如月還是照常幹那些事,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偶爾會想起來裴子确。
中間的時候,崔大人還來找她。
說是讓羅琴兒做這次祭祀跳舞的領舞。
當時崔大人還怕紀如月有什麼不滿意的,誰知道竟然問都沒問一句,就是簡單的問了一句而已。
多一個字都沒多問。
崔大人到了萬年發福的時期,身材已經明顯走形,特别是肚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