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心有靈犀,萬紅香醒來了,然後看到了笑着的紀如月,她如臨大敵,仿佛看到了鬼。
“完了完了!”
她站起身就往外跑,絲毫不顧已經開始尴尬的紀如月了。
這讓紀如月不禁反思,自己笑起來應該也不至于像見了鬼吧。
她勉強用胳膊把自己給撐起來,還是身上沒什麼力氣,然後沖着銅鏡的方向笑了笑,離着很遠看不真切,但是也不像是鬼啊。
她收回笑容,然後又躺了下去,身體酸疼的要命,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睡是睡夠了,所以她隻躺着想事情。
想那在皇陵門口的一幕,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睡了兩夜,記憶變得不太真切了起來。
紀如月開始懷疑是真實發生的,還是自己的幻想了。
她努力的回想着細節,那黑色的大氅,那領子上面的一圈毛,應該是狐狸的,還有那冷冽的氣味,是獨屬于裴子确的。
就連他的背都是那麼的堅硬,她還是不太确定。
然後又想起來了最後他好像給他绾發絲來着,所以找到那個東西就能證明他到底回沒回來了。
因為想的時間很長,等紀如月打算找那東西的時候,萬紅香已經回來了。
她扯着一個老人家,對着人家說:“快看看她,她一點都不正常。”
被說不正常的紀如月,閉着眼翻了個白眼。
不至于吧,她這就不正常了?
那老者被拽着來,氣都喘不勻,然後就坐在床邊給紀如月把脈的時候,自己都穩不住。
足足等了一刻鐘,才沉下心來。
但是萬紅香急得不行,她出言說:“是不是很嚴重啊,怎麼那麼久,大夫你就說吧,我能承受的住。”
大夫一把年紀了,不想多解釋,幹脆不理她。
這個姑娘長得挺好看的,但是慌慌張張的一點都不穩重。
等他确定好了,又翻看了一下紀如月的眼皮,然後說:“她沒什麼事,你說她哪裡不正常了?”
然後萬紅香都急得要跳腳:“今早她對着我笑呢。”
然後臉上挂着驚恐的樣子。
那大夫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笑了,反問:“那她應該對着你哭?”
但是萬紅香卻絲毫不怵,說:“她從來不笑的,所以肯定被什麼給附身了。”
那眼珠子還滴溜溜的亂轉,好像怕沖撞了什麼似的。
畢竟這是皇陵,也算是另外一種墳頭了,這太不吉利了,大夫不想多待了,背着藥箱子就要走。
萬紅香挽留也沒用,大夫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不過紀如月後面幾天吃的藥她都留下了。
等大夫一走,萬紅香突然覺得開始起雞皮疙瘩,不會紀如月真的被這裡埋着的人給附身了吧。
“如月,你是她嗎?”
紀如月:……
她就算是不想吓唬她,現在也忍不住了,必須吓唬吓唬她了。
“萬答應,你可知罪嗎?”
她閉着眼裝模作樣來了這麼一句,直接把萬紅香給吓得腿軟跪了下去。
“娘啊,娘救命啊!”
她吓得第一件事就是找娘來幫忙。
這時候,紀如月突然就感覺到了這有趣的地方,原來裴子确之前捉弄他們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感覺。
不過她也不想多吓唬萬紅香了,萬一真吓出來個好歹咋辦。
“好了,地上多髒,我是如月,快起來吧。”
紀如月睜開眼,勉強起身,這回她可不敢笑了。
或者等在某人的面前,可以笑一笑吧。
萬紅香圍着紀如月左三圈,右三圈的轉來轉去,然後才試探她:“真是你?”
“是我。”
看着她正常的冷淡臉,萬紅香安心了好幾分,然後才确定的說:“你吓死人了,睡了兩天,下次出門必須要多穿衣服。”
紀如月必然是趕緊答應着,然後詢問她那簪子的事情。
“你有沒有看到我頭上的發簪?”
萬紅香點頭,然後跑去鏡子前面,拿過來一直烏黑的簪子,遞過去給紀如月說:“那天你頭上戴這個,可冰了,我給你摘下來了。”
那不知什麼石材的簪子,竟然通體像冰一下,還冰住了萬紅香的手呢。
看到了那彎月的發簪,這一刻,紀如月終于确定,是裴子确他回來了。
她摸着依舊冰涼的簪子,看着上面那彎彎的月亮,上面纏着一小圈漂亮的小花,精緻的很。
她的内心在笑着,原來都不是夢,也不是幻覺,真的是他回來了。
那雙白嫩的手反複的摸着那簪子,眼睛流露出來着溫柔,不知是對發簪還是對送發簪的人。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