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确看到了此時倔強的紀如月,心裡又好笑又好氣的。
但是他确實發自真心特别喜歡她的字迹,就算是重金求字,他也沒有半分不情願。
不過他還是要維持自己冷淡的人設,幹脆便說:“荷包銀子我都收了,咱們兩清了。”
但是紀如月卻搖頭,此時的她完全放松了下來,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面,自己給自己倒茶。
這回裴子确又知道自己之前耍無賴是什麼感覺了,但是他偏偏就不反感,反而更加被她給吸引。
就是喜歡那種冷淡之下偏偏還有自己的堅守。
所以他也就微微放松了下來,挑眉問她:“那怎樣才算兩清?”
本來紀如月想說怎麼都兩清不了,但是想着自己也該有些姑娘家家的矜持,于是想了想說道:“你還該請我吃頓飯。”
一頓飯裴大公子還是請的起的,而且他還詢問了紀如月的要求。
她不挑剔但是卻還是想吃火鍋。
冬天的火鍋總是跟夏天的不一樣,至少吃起來感覺不一樣。
“好,你等我。”
今日是大年三十,沒什麼店鋪開門,所以他幹脆就打算在家裡吃。
這裡有個很大的會客廳,也正适合吃火鍋。
他平時都懶得用,今日正好可以用一用。
昨日下人已經把各處都打掃幹淨了,這才開始放年假了,所以隻能裴子确親自去采買。
紀如月也要跟着,但是他看到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就讓她在家中等着。
“我去去就來,你在家等着吃罷。”
這個家字他說完就感覺哪裡不對勁,明明就是什麼都不代表,但是他就是想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家。
他和紀如月的家。
然後他趕緊穿上白色的大氅就出去了。
門口的紀如月看着他穿着那白色的大氅也絲毫不顯得娘娘腔,突然覺得自己的眼光很好。
他長得很好,人品也很好。
雪越下越大了,但是紀如月的心情卻越來越好。
她知道自己正在裴子确的房間中,翻動他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沒準做些别的是可以的。
半個時辰後,裴子确直接帶着一個菜販子來了家裡,他包圓了對方所有的蔬菜。
他自己手裡也提着兩挂肉,看起來有幾十斤。
雖然知道紀如月吃不了多少,但是他想弄得豐盛些,畢竟也是最後一次吃飯了。
所以等菜販子把菜都運進了廚房,拿着錢高高興興推着車回家過年去了。
不遠處的紀如月看着這一幕,覺得自己完全沒看走眼。
她也走到了廚房,将自己的衣袖給束縛起來,露出來一小節的胳膊。
皓白的手腕像雪一般白,裴子确沒忍住瞟了兩眼。
他早就脫下了那白色不耐髒的大氅,隻穿着尋常的一件黑色錦緞袍子。
跟這個廚房完全格格不入。
此時廚房的一對年輕男女雖然沒有站在一起,但是卻像極了一對小夫妻,想共同做一頓飯。
其實紀如月也沒怎麼做過飯,她之前壓根沒機會能進廚房。
自然那位拿刀殺人的裴子确,也不懂怎麼把肉給片的像紙一樣薄。
那肉壓根就不聽他的招呼,厚薄根本統一不起來,切的好醜。
“讓我試一試。”
紀如月站在裴子确的旁邊,示意讓他去摘菜去。
反正就兩個人,誰幹什麼都一樣。
“你……行嗎?”
他又看了一眼那雪白的手腕,好像細的一掐就斷,壓根連菜刀都拿不起來。
但是紀如月身體力行證明了自己還可以,至少菜刀能拿起來。
不過她力氣小,雖然似乎片的位置很正确,但是卻沒辦法把肉給切斷。
所以她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說:“幫我一把。”
“怎麼幫?”
裴子确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隻能盯着案闆上面的肉發呆。
那位拿着菜刀的女子想都沒想,就捏住了那旁邊傻站着的男子,然後放在自己拿着菜刀的手上,輕輕的說:“就這樣幫。”
那隻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收緊了些,像是有些緊張似的。
他深吸一口氣,才慢慢的調節好了自己的呼吸,然後慢慢的施加力道,将肉給切下來。
第一片切下來了,紀如月用另外一隻手舉起來看一看,确實薄的能透光。
但是裴子确的耳根已經悄悄地紅了,他明明想放開手,但是手自己就那麼粘着,他也控制不了。
“就是這樣子。”
紀如月調整了一下肉的位置,然後又用這樣的方式開始一片一片的切了起來。
兩個人也越挨越近,動作配合的也越來越熟練。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麼一大塊的肉,居然都片完了,整個案闆上面都是肉片。
肉紅紅的,兩個人的臉也紅紅的,廚房内的氣氛,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