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确想的沒有錯,的确大理寺查到了紀如月這個人,起碼查到他們有些交往。
這位大理寺的大人,人很油滑,就是願意從嫌疑人的家人下手審案,頗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他認定了這個姓紀的宮女,肯定和裴子确有什麼關系,她肯定知道些什麼事情。
不過皇陵中的宮女也是在冊之人,捉拿一個在皇陵中的宮女也不是說帶人去就帶人去的。
也需要跟宮裡面的嬷嬷知會一聲,然後才能下令去把人帶來。
就算是帶來也隻能客客氣氣的,宮中的人說賤也賤,說金貴也金貴,全看是對誰了。
所以,等宮中知道了消息,吳世佳也就知道了消息。
他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唯一還是牽挂着紀如月,畢竟貼上來的宮女再主動,也沒了之前她給自己的心動。
那位嬷嬷說了以後,他便安排了一個自己得力的手下公公一起跟着去,全程都要保證不能讓紀如月受一點苦。
否則,就是得罪了他這個禦前紅人。
所以,等到了大年初十的那天,一個公公跟着兩個大理寺的衙差進入了皇陵之中。
有人要帶人走,崔顯自然也要在場,他趕緊陪笑說:“帶人走是所為何事啊?她連這皇陵門都沒出過,怎麼會牽連什麼事呢?”
崔大人多少帶着些讨好,想多問一些事情。
但是那兩個大理寺的人卻不想多說什麼,隻在一邊冷眼看着,等紀如月出來。
還是那位十多歲的年輕小公公說:“大人放心,就是入問幾句話,吳公公交代了,任何人也不能為難紀姑娘。”
話都說的這麼直白,崔顯也确實問不出來什麼了,隻能安排人去把紀如月帶來。
一刻鐘的時間,紀如月終于來了,不是她一個人,還有萬紅香和湯雪蕊。
“你們是什麼人,令牌拿出來給我看看。”
萬紅香雖然現在混得不行,但是也是世家小姐,這種事情必須要穩妥才行。
那兩個大理寺的人也不惱,拿出來令牌就讓萬紅香查驗。
旁邊的湯雪蕊也跟着看了好幾遍,确定是沒有錯的,還放了些心。
隻有紀如月全程冷淡,她心裡有數,估計是跟裴子确有些關系的,雖然這一天來的有點早,但是也是做好了準備。
那位年輕的小公公主動跟紀如月說話:“姑娘放心,吳公公吩咐我照顧好您,不會有人為難您。”
她聽到吳公公就感覺有些厭惡,但是畢竟不是他本人來,這小公公也是辦事的,若給他臉色他回去不好交差,就幹脆當做沒聽到。
那小公公也是稍微知道這位性情的,對她的冷淡絲毫不介意。
不過萬紅香卻不管那麼多,對那個小公公熱情的說:“一定不要讓她受半點罪,無論什麼事,肯定跟她沒關系的。”
那小公公連連點頭,使勁保證絕不會讓紀如月受委屈的。
終于,大理寺才帶着人離開,走的時候小公公還帶着一頂黑色的帷帽給紀如月,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
等萬紅香和湯雪蕊送紀如月出了門,看到一輛馬車在外面,又親自送她上了車,才跟她揮手告别。
兩個人認定了,肯定是大理寺有毛病才來帶人。
回去就開始盤算怎麼救人,肯定不能讓紀如月吃一點虧。
不過最着急的是崔顯,他不用太深思熟慮就能知道肯定是裴子确出了什麼事了,所以才會牽連紀如月。
怪不得臭小子過年也不來拜年,原來是出了事了。
他也得趕緊找找門道把人給救出來,本來這些年壓根官府就睜隻眼閉隻眼的事,隻要沒有仇家來尋仇,也沒什麼事。
這大理寺這次摻和進來,估計是發生了什麼重要案子了。
馬車裡面的紀如月非常淡定,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坐姿筆直,動都不怎麼動。
還是那個小公公一路上不停的噓寒問暖,比伺候主子還是盡心盡力。
這位可是吳公公心尖上的人,他要是伺候不好,比伺候不好主子還要命。
不過,這姑娘的性子是真冷淡啊,就一副淡泊的樣子,就跟那些自認文人風骨的大學士一樣。
馬車晃晃悠悠的一路前行着,兩個時辰才到了大理寺。
那位小公公扶着紀如月下了馬車,旁邊的兩個衙差也不敢靠近,隻在前面帶着路。
一路往大理寺的牢房裡面走,紀如月還帶着黑色的帷帽,跟在後面從容淡定,絲毫不慌張。
通常若是婦人被帶來早就開始哭泣求饒了,紀如月的态度讓那兩個衙差也不自覺的對她恭敬了些。
這裡牢房分了男女,女犯人和男犯人自然是要分開。
不過在就快到了女牢之前,那小公公讓一個人帶路,自己要去收拾收拾。
“不用。”
紀如月終于第一次開口說話。
那小公公自然也不敢逆了她的意思,隻能等進去了看看少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