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裴子确開門進來,就是看到了一個嬌美版本的紀如月,他愣了一愣才放下手裡的水桶說:“該起來吃飯了。”
紙糊的窗紗投出來的陽光讓她知道現在肯定不早了,于是隻能說:“我平時不會這麼晚的。”
說完了看到裴子确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說:“昨晚我在這裡睡得,那你在哪睡得?”
現在兩個人也算是未婚夫妻了,但是同床共枕有點早,所以她問這個什麼意思,裴子确有點拿不準。
但是他老實的說:“我在地上湊合了一晚。”
他不怕冷,在地上也能緩解一下自己的身體沖動。
紀如月微微抿嘴,然後說:“地上多冷,你跟我擠一擠我不介意的。”
但是裴子确卻不置可否,隻示意讓她洗刷自己便出去了。
紀如月看了看這個小床,若有所思。
等她穿好了衣服,又簡單的盤了了個發髻,隻戴朵粉色的小絨花,正是裴子确帶來的那一朵。
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很多溫婉,比平時看起來要豔麗不少。
盡管裴子确早上看到她就感覺她很美了,此時一打扮覺得她更美了,盛餃子湯的手都是一頓。
“今日你生辰,還要讓你給我做飯,抱歉啊。”
紀如月的眼睛沒多少抱歉,那眼睛笑的彎彎的,甚是可愛。
裴子确也嘴角翹起,隻說:“你不說,我都差點要忘了。”
兩個人本來都是高冷之人,現在在一起就變得溫暖了起來,甚至有種意外的相和的感覺。
“那壽星大人等一等我,去給你做長壽面。”
那一抹粉紅的倩影就走去了廚房。
裴子确也沒跟着,就真的跟個壽星一般,在桌前等着她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太陽都把外面給曬的不那麼冷了,紀如月才推開簾子走了進來。
她雙手抱着一個大瓷盆,裡面冒着熱死,滿滿的一大鍋東坡肉手擀面。
東坡肉晶瑩剔透是昨天炖的,軟爛入味,現在光看着就感覺好吃。
不過裡面的面條賣相還是有點差的,粗細不太均勻,是紀如月第一次做。
但是裴子确卻趕緊伸手去接過那大瓷盆,生怕燙着她那白嫩嫩的小手。
他接過的瞬間還聞了聞那騰騰的霧氣,然後說:“好香啊。”
聲音裡面帶着高興和雀躍,像是個第一次過生辰的孩子一般。
“放這裡。”
紀如月指着桌子的一邊,讓他也快放下。
等兩個人坐下,裴子确自己用筷子撈起來了幾根,然後吹了吹說:“我先嘗嘗……你的手藝。”
他頓了頓,本來想說我未婚妻的,但是還是沒好意思說。
但是紀如月卻心領神會,她假裝害羞,笑着說:“嗯,嘗嘗你未婚妻的手藝。”
那滾燙的面條還是燙了裴子确一下,他隻能又把面條給垂直挂着,等它涼一涼再吃。
不止是嘴燙,他的心也被某人給燙了一下,說不出的滋味。
紀如月便也彎下腰來幫着她吹着那熱騰騰的面條子,殷紅的小嘴把白氣往一邊吹着,讓裴子确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唇上。
曾幾何時,他還是那個皇宮裡面的七皇子時,生辰何其的盛大,他父皇都會給他擺專門的生辰宴。
不是每個皇子和公主都有這個待遇的,但是他是皇帝喜歡的兒子,他有這個面子。
但是後來他九死一生,就再也沒過過生辰了,是對那個給她帶來生命的人的憎恨,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
他不該被生下來,如果生下來隻為了讓他做個有用的棋子,那就該早早的告訴他,不讓他多生出些妄念。
父皇兄長母後的疼愛,最後都不是發自真心,所以他讨厭那個宮中的一切人和事。
曾經的那十年,是他的一場夢,一場做不完的噩夢。
“裴子确?”
紀如月的聲音把她拉了回來,她一雙水波蕩漾的眼睛閃着光,那嘴角挂着笑,對他說:“已經不燙了,你嘗一嘗。”
她的眼睛就那麼盯着他,讓他趕緊吃了一大口,然後咽下去了才說:“好吃,我未婚妻的手藝真好。”
他嘴角吐出來的未婚妻三個字讓紀如月不太自在,但是她可不能露怯,隻說:“那多吃點。”
但是那筷子下一刻又挑上來了幾根面條,這回裴子确使勁的給她吹涼,要喂給紀如月吃。
“今日我是壽星,你也沾一沾我的好運,明日我再沾一沾你的,這叫雨露均沾。”
噗嗤,她又沒忍住對亂用成語的他一笑,手沒忍住拍了拍他的手背說:“好,咱們兩個要長長久久的做夫妻,一起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