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裴子确不想在紀如月面前露出自己暴虐的那一面,但是現在他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了頂峰,他往旁邊跨了一步,不知從哪裡抽出來一把軟劍。
那劍身被抽出來以後,立馬就變得寒光四射,直直的沖着那四個姑娘比過去,那張抿着薄唇也說出來冰冷徹骨的話。
“滾,都給我滾。”
那聲音不怒自威帶着天生的涼薄之感。
那本就跪着的四個姑娘都被吓得哭了,隻有一個蒜頭鼻的姑娘大着膽子說:“爺您要殺就殺吧,我們要是被趕走了,肯定也是一個死。”
說着就帶着剩下的三個姑娘使勁的磕着頭,本來剛剛初初見到裴子确的那種悸動,現在隻剩下生死攸關的求饒了。
她們不是他要下手的目标,甚至連一枚棋子都算不得,是那個女人派來試探的。
他不會真的殺她們,但是也必須讓她們知難而退。
本來這四個姑娘知道了太後娘娘的目的,多數都是心有不甘但是卻無可奈何。
雖然她們都是些個庶女,但是也是在家中要臉面的,讓她們幹這麼不體面的事情,本就難堪,現在對方直接就要殺她們,心裡怎麼能不委屈。
昨晚的老嬷嬷就說讓她們别妄想些别的,隻要能給貴人當個通房丫頭就算是天大的體面了,今日怕是要橫着出去了。
紀如月看着那寒光閃閃的劍,和那四個姑娘,因為天冷她們穿的少了些,皮膚都凍得發紫了,那臉上塗的粉被眼淚給沖刷的一道一道的,樣子真是又可憐又可笑。
所以她幹脆按住裴子确的手,輕輕搖頭,表示他來處理。
但是裴子确收回了劍卻對她說:“不用跟她們客氣。”
似乎并不想讓她為了這種小事費心。
但是紀如月卻對着他眨了眨眼說:“交給我吧。”
他的心也安定了幾分,想着她處理也好,這樣免得他們生出嫌隙。
其實那個女人弄出來什麼他都不甚在意,他隻在意紀如月的想法,好不容易算是塵埃落定了,萬一再生出什麼,定是不好的。
他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一段距離,冷眼的看着那幾個人。
“你們都起來跟我進屋,我跟你們談一談。”
那幾個姑娘看起來凍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确實有點可憐。
那四個人自然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這姑娘看起來雖然也很清冷,但是卻讓她們覺得不會傷害她們。
等到了屋中,紀如月讓裴子确去别處轉一轉,然後挨着問了問她們的情況。
等問好了以後,她把四個姑娘安排在屋内暖和着,然後神情複雜的去找裴子确。
院子中的他似乎心情不太好,一根木頭枝子被他給戳的斷了好幾節。
“心情不好?”
她一雙小手伸過去握住他的一雙大手,然後輕輕的捏了捏,臉上的笑化開了四周的冰冷。
裴子确沒說話,但是嘴角卻抿的緊緊的。
生辰其實他過不過都一樣,但是他希望能讓紀如月開心。
見他不說話,紀如月卻輕快的說:“她們沒什麼惡意的,隻是為了家族利益而已,據她們自己說是裴家的庶女,按照這樣算恐怕算是你表妹?”
她純屬就是逗他玩的,但是裴子确很明顯立馬就當了真,然後轉身握住她的手說:“你當真不生氣?”
他那刀刻斧削的面容映襯着周圍的荒景都好看了許多,讓紀如月不禁多看了他幾眼,真是秀色可餐。
她抽出一隻手摸到了他的側臉上,輕聲說:“當然不生氣了,都是些可憐人,大不了就收留她們來幹活。”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反正這宅子若是他們不住也要有人打理不是。
她不怕她們會鬧出什麼幺蛾子,真這樣子的話,她有辦法治她們的。
裴子确看她說的不是假的,又琢磨了琢磨她的話,也是很有道理。
既然送來了就加以利用,不然對方就要一直試探來試探去的,徒增煩惱。
紀如月剛剛已經留下些銀票,并且讓那個蒜頭鼻子的姑娘管着錢,安排她們先在這裡住下,然後慢慢的清掃庭院。
如果她們都想要離開,那就拿些錢離開,反正也不算多,不虧的。
紀如月拉着裴子确幹脆就離開了宅子,開始往街上逛一逛了。
今晚是上元節,晚上會有燈會,比之前的那一次更加熱鬧。
看着紀如月那歡快的背影,裴子确覺得他也不必生什麼氣。
左右日子還是他們兩個的,别人那都是多餘的,她都不在乎,他幹嘛還要心情不好呢。
趁着人還沒來,紀如月找到了一個木匠的鋪子,詢問有沒有雙人床。
那木匠正在做活,是那木匠娘子接待的他們。
“哎呦,娘子真來的巧,我們這裡正好有一個大雙人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