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的皇陵中,突然來了一封家書。
萬紅香拿着那封家書絮絮叨叨的說:“這信如果不是紀如月寄來的,我就這輩子再也不跟她說話了。”
湯雪蕊搶過了信,嫌棄她實在是太婆婆媽媽的了,太磨叽。
趕緊看一看那信才是真的。
這信也差不多寄了大半個月了,内容很簡單,上面就是紀如月說自己過得很好,覓得良配。
“她的意思是跟個野男人私奔了?”
萬紅香又将那封信給看了一遍,然後問身邊的湯雪蕊。
她錘了幾下那小妮子,嫌棄她說話說的難聽,隻講那叫做是尋找到了真愛。
不過兩個人剛剛拿到了信後,就來了幾個小公公過來詢問那信的事情,還好萬紅香機敏,感覺到了哪裡不太對,将那信件扔到了炭火爐子内。
但是這還是引起了她們的重視,看來宮中還有人惦記着她,還是要早日讓紀如月有所防備。
不過此時在江州家鄉的紀如月是真的沒心思多想一些什麼,因為現在她正在被喜娘攙扶着坐花轎呢。
外面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引來了衆多的鄉裡鄉親,那花生桂圓喜糖更是撒個不停,讓那些小孩子都高興瘋了。
最讓人意外的是,這婚宴誰人都可以來吃,隻要給這新人送上祝福就可以,簡直就是無比大的手筆。
裴子确穿着一身修身的喜服,襯着整個人都十分是俊朗,高大的身影配着高頭大馬,羨煞了那些婦人和閨閣女子了。
畢竟這般好相貌也就算了,現在看起來家裡面壓根就缺錢,誰嫁過去都是去享福了。
那喜婆子扶着紀如月的腳步突然就是一頓,她辦過的婚禮也有個幾百樁了,但是怎麼就沒見過這麼俊俏的郎君呢。
他沒帶着那新郎官帽子,但是隻梳着簡單的發型,就能看出來那英武俊美的臉,今時才知道原來那小娘子是真的沒說虛的,她的未來夫君是真的俊美非凡啊。
這以後肯定是她操持過的喜宴最深刻的一場了。
喜婆輕輕的咳了咳貼着喜蓋頭下面的新娘說:“老朽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郎君,娘子真是好福氣。”
她們兩個啊,是互相都很有福氣。
随着鞭炮聲的炸響,裴子确終于見到了帶着蓋頭的自家夫人,那一直抿着的嘴角終于有了些弧度。
“請新娘上轎子。”
紀如月擡腳就要上那轎子,但是她的手卻故意将那蓋頭一扶,正好看到了那馬上的高挺背影。
那一刻,她終于心安了些。
畢竟最近她醞釀着寫個虐戀話本子,那新娘子就是被掉包了夫君才開始了那倒黴的一生,所以她也忍不住要看一看的。
确定了是本人,她笑着上了轎子,等着去自己的夫家。
等在轎子坐穩了,她拿着手裡的紅色喜扇子,嘴角上揚的很。
這喜轎就沿着福泉鎮轉啊轉啊,直到确定起碼大半個福泉鎮都知道了有人成親,才又轉了一圈回到了紀宅,旁邊的裴宅。
兩家的宅子緊緊的挨着,隻隔着一道牆壁而已。
幾個婦人像是喝了好幾壺陳醋似的發酸,嘴裡光說些大實話。
“這位新娘子的娘家就在隔壁,那豈不是随時都能回娘家。”
“可不就是啊,那邊她夫君還沒等對她怎麼樣呢,娘家人直接就趕來了,這娘子半不會受到夫家半點氣的。”
“真是好福氣啊,這郎君俊俏的不得了,竟然還有個這樣近的娘家,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呢。”
“真是如此,也不知道這娘子長得什麼樣子,沒準長得醜得很。”
“就是就是。”
婆子一邊瞎唠嗑着一邊還把花生殼子剝的咔咔響,嘴裡那是一點不閑着。
還是一個三十多的娘子看不過說道:“你們吃着人家的東西,還酸人家,有你們這些鄰居,這娘子也沒那麼大的好福氣。”
那幾個多嘴的婆子齊齊看向那夫人,想着要還擊兩句,但是一看她的扮相富貴,恐怕有些來曆,便散開等着進去找席位喝酒了。
不過等着新娘拜完了天地,兩個人便是進了内院了,隻剩下個管家模樣的人操持着剩下的局面。
“我們家主和夫人已經疲乏了,就由我來招待大家,大家吃好喝好啊。”
本來就是不相識的人家,白白的來吃酒菜本就是好事一樁,自然也沒人條理,隻一個勁的頻頻的祝賀這家的新人。
至于那兩對新人,已經坐在洞房的床上坐着聊天了。
雕花的大床,足足能睡四個人,紀如月看着那床鋪甚是滿意。
裴子确正在整理蓋頭,等他整整齊齊的疊好了,才放在了一邊。
然後看着自家富貴無比的夫人,正在摸着那床邊的欄杆傻笑,他也不自覺的看向那欄杆,又看了看那嬌小的夫人,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這床挺不錯的。”
紀如月說了這話以後,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這開場白,有點不怎麼正常。
但是裴子确隻笑了笑說:“嗯,若你惹你生氣,我隻要睡在床腳便不會影響你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