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宮内最詭異的事情。
在太後昏迷的第十個夜晚,皇宮突然闖進來了十幾個刺客,直闖太後的宮殿,将裡面伺候的宮女嬷嬷太監侍衛給殺了個幹淨,然後又全身而退了。
居然最後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這件事傳出去了以後,大家紛紛都在讨論這個裴太後下手過于的毒辣,所以被仇家給滅口了。
但是說是這麼說,那群刺客卻唯獨沒殺太後,她老人家依舊在寝宮内昏迷着。
但是薛輝卻開始上書彈劾了太後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直言她太過專橫跋扈,同時也表明裴家的勢力太大,表明了外戚幹政的種種弊端。
皇帝竟然也都一一同意了,似乎早就也對裴家十分的不滿意了。
甚至最後牽連出來皇後裴宇燕殘害皇嗣陷害妃嫔的事情,經過一番查探,查出來紀如雲她當年是被陷害的,并沒有做任何錯事。
所以最後皇後被廢黜,但是因為她神經失常被送進了冷宮内。
所以一時間皇朝内沒有了皇後,大家就開始每天上書讓皇帝早些立後。
人選自然是五花八門,不過屬紀如月的呼聲最高,畢竟是太子的母親,讓她做皇後自然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紀貴人卻整日的關着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婵娟看着自己穿着一身素色白衣的娘子,把今日打聽的事情告訴了她。
但是紀如月卻隻淡淡的抄襲着佛經,仿佛外面的事情都已經跟她沒什麼關系了。
那一臉冷淡的臉色,讓婵娟都感覺到心疼。
她知道她是在為他守孝,郎君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最後是這個下場呢。
婵娟已經十七歲了,手也不那麼的胖乎了,但是她抹眼淚的樣子還是憨憨的,讓紀如月隻笑着說:“你怎麼又哭上了。”
但是婵娟卻不承認:“我被沙子迷住了眼睛而已。”
紀如月不說話,隻繼續抄佛經。
她要再抄十遍,然後就可以去見他了。
又過了一陣子沒見面了,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呢。
那雙清澈如水一般的眸子看向窗外,樹葉已經開始泛黃了,還有些掉落了下來,要到秋天了。
此時的皇陵裡面,應該已經開始變冷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冷呢。
于是在第三日的時候,紀貴人誰都沒帶着,就自己一個人去了皇陵。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頭發簡單的梳着,上面隻插着一根黑色的月亮造型的簪子,一臉的平靜的再次的走到了皇陵門前。
那門口的守陵軍行了禮,打開了石門,一種專屬于皇陵的石土味沖了過來,紀如月嗅了一口擡步走了進去。
等走了進去以後,她慢慢的走着,看着牆壁上面那熟悉的壁畫,腦海中想起來了很多跟裴子确在這裡的曾經。
他們就是在這裡相識的。
她的手指觸摸着牆壁,似乎在一點點的回味着曾經的一切,那些被塵封的記憶一點點的回來了。
紀如月仿佛看到裴子确伸着手在對她說:“小饞貓,來嘗嘗這個,可好吃了。”
她沖着空氣笑了笑。
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腳步加快了很多,那有些濕氣的甬道上面,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快速的走着,似乎正趕着去尋找自己丢失的東西。
終于她在一個墓室停了下來,緩緩的推開了石門,然後走進去再慢慢的關上了石門。
有一口開着的石棺,她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棺椁的後面。
她走過去,望向裡面安靜躺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金線繡制的衣服,面若玉冠,眼睫毛一動不動,高挺的鼻子沒有呼吸的痕迹。
紀如月來來回回的描摹着他的五官,想要把他給深深的記下來。
然後她從袖子裡面掏出來個小袋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塊不大不小的冰糖,對着那男人的臉就打了過去。
但是那小冰糖還沒打到男人的臉上,那男子嘴角露出笑意,快速的握住冰糖,整個人從棺椁中坐起來,順勢抱住了那站在一邊的女人。
那張薄唇貼着她的耳朵,輕聲說:“不想我嗎?怎麼還偷襲我。”
那缱绻的聲音融化了女子眼中的寒冰,眼淚慢慢的滴落了下來。
但是那笑着的男子卻将手中的冰糖抛進了嘴裡,然後一手扶住那女子的後腦,将自己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
此時此刻此處,隻有一雙唇舌相互纏繞的聲音,冰糖也在唇舌中輾轉融化。
很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