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湊巧,這一天,吳芳去幹姐妹家玩時,得知幹姐的小姑子剛和婆家退了親,于是便打算把他和玉虎撮合到一塊兒。幹姐答應助她一臂之力。
姑娘父母雙亡,于是,做嫂子的自然要多費心了。
有了這個好幫手,吳芳辦事就容易多了,在其幹姐的支持下很快便為兩人定下了約會日期,吳芳是這頭跑了那頭跑,這邊兒沒意見了,再去玉虎家征求意見。得到雙方認可,便要領着玉虎去見面。
趙母求媳心切,非要陪同他們一同前去。
吳芳勸說道:“大嬸,您這兩天正在患病,還是别去了吧,萬一再被吹着,感冒加重可就不值了!這件事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玉虎是個孩子家,什麼事都不懂,凡事你就多關照着點兒。”
“這是自然,您就放心吧,有了消息我會及時告訴你的。”
兩人辭别了趙母便上路了。玉虎邊走邊說:“這次咱去看看丈母娘養的女兒咋樣?”
吳芳勸他道:“請你說話注意點兒文明好不好?就你這種說話方式,讓姑娘聽見了,該成的也成不了!”
“好、好、好,反正說不說都一樣,就是我不說,她還不照樣是丈母娘養的?”
正行間,碰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在路上學騎車子,後面跟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看樣子可能是小孩兒的姐姐,玉虎正要從男孩兒身邊騎過去,不料,男孩兒的車把一歪,斜刺裡朝玉虎車子上撞來。玉虎急忙躲避,結果碰到樹上。
這一下玉虎急了,破口罵道:“喂!你個小兔崽子,眼睛瞎啦!怎麼胡騎八騎?我揍你個小舅子呀!”
男孩兒吓得不敢言語,後面的姐姐趕來質問玉虎:“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他在前,你在後,他能看到你嗎?再說他還是個孩子,你這麼大的人了,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玉虎也感到自己有些過分,于是推車便走,口裡卻還說道:“今天便宜你個小舅子了,算你姐夫倒黴!”
姐姐怒沖沖罵道:“王八蛋!你不要信口胡言、滿嘴放屁了好不好?你媽在家沒教你怎麼說話嗎?”
玉虎支上車子,就要同她細加理論。
吳芳忙又過來勸他:“你就吃點兒虧吧!你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嗎?你在這兒鬧下去,那咱們的正事兒還辦不辦了?”
“好吧,這次我看你的面子,算是便宜他們了,下次再讓我碰上,定不輕饒!”玉虎說完,又跟着吳芳騎車走了。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幹姐家,幹姐把兩人迎進屋裡,然後對吳芳說:“你們先坐一會兒吧,他姑姑出去了,馬上就回來。”
說話的工夫姑娘回來了,進家後竟直向自己屋裡走去。
幹姐對吳芳說:“她回來了,我先過去看看。”
幹姐來到姑娘屋裡開門見山道:“小妹,人家小夥子來了,你過去談談吧。”
姑娘含羞道:“隻要嫂子能看過眼兒就行了,我就完全憑信着你哩。”
“這怎麼行呢?我隻能幫你參謀一下,大主意還要你自己拿,不然,要是娶嫁了過不好,我還要落埋怨哩!”
“那就讓他過來吧。”
幹姐于是回來對兩人說:“他姑姑别的方面都好,就是怕見生人,她還非得讓小夥子去她屋裡。”
吳芳道:“姑娘家難免有點兒怕羞,那就讓玉虎過去和她互相了解一下吧。”
玉虎聽後欣然從命。一進屋就見姑娘坐在床邊兒低着頭一言不發。由于害羞,便用圍巾捂住大半張臉,隻露出兩隻眼睛。
玉虎首先開口問:“姑娘今年多大啦。”
“二十三。”
“二十三好啊!”
姑娘莫名其妙:“二十三好什麼?”
“二十三,糖瓜粘嘛!我看姑娘的緣分到了,說不定這次就能粘到一個如意郎君。”
姑娘滿面含羞,雖是看不到全容,卻可以從眼神兒裡看出來:“瞎說!”
“怎麼是瞎說呢?我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如意郎君嗎?隻要你不排斥我,咱倆不就粘到一塊兒了嗎?”
姑娘白他一句:“油嘴滑舌!”
“長着嘴就是讓說話的,不說、不笑不熱鬧。正經話能有幾句?整天老那麼繃着臉給誰看呀?”
“我願意!你不愛看,可以躲遠一點兒!”姑娘賭氣道。
“事到如今,你也别再遮遮掩掩的了,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吧:你先把圍巾拿下來,你說的話我聽不清。”
“就這麼說吧,我怕冷。”
“這屋裡也不冷啊,現在也該是你露臉的時候了,你又何必欲抱琵琶半遮面呢?不要害羞嘛,我幫你把圍巾解下來。”
姑娘正色道:“你少說廢話!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你找我便宜!我把自己毫無保留的奉獻在你面前,而你卻總是藏頭露尾、把自己包成跟粽子似的,始終不肯露面,這也太不公平了!”
姑娘聽了這話反而将面孔捂的更嚴。
玉虎看不到對方面容,随大聲抱怨起來:“請問:你讓我過來是幹什麼來了?你光能看我,就不能讓我看你啦?見面、見面就得讓見,就得讓看,我這麼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來看你的圍巾啷?你怎麼這麼不給面子?”
“誰看你了?你不能找一塊兒棉布,也把自己蒙上嗎?”
“有你這麼見面的嗎?談了半天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
“我們可以先這麼談談,如果談的來,我認為必要的時候,自然會與你相見,如果談不攏,也就沒有相見的必要。”
“你臉上是不是長了什麼東西見不得人?怕人看你也不能把臉藏到□□裡呀!”
姑娘氣得狠狠瞪他一眼,這一瞪不要緊,發現對方正是剛才在路上和自己吵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