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顆心，難道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嗎？”

翟朔的哭腔聽得翟阙心頭酸痛，若是有機會，他甯願沒得選的人是自己。可是他也知曉他在崇文帝眼中沒有那個分量，分明世上最頂無用的人是他才對。

“小姐，你容我進去禀報一番…”

門口小厮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翟阙看清來人後不知所措地看向翟朔。

“柳姑娘，你這是…?”

“小公子，勞煩你暫避，我有話同世子說。”

翟朔沖翟阙微點了頭，囑咐道，

“去吧。不必關門。”

柳茵回頭看着大開的房門，

“聖人賜婚，婚約已定。世子何需這樣避嫌。”

“柳姑娘，實不相瞞，我并非良人。”翟朔開門見山道。

“我不明白。祖父說你是世間最有擔當的男兒。他說你是大唐的脊骨。他從未這樣贊過一個人。”

“那麼你呢，柳姑娘如何看我？”

“從幼時你救我一命起，我就立誓此生非你不嫁。我知道我并非這世間最完美的女子，可我承諾你，待你好，待翟家好，盡為人婦的本分。凡是柳家有，便是我有，凡是我有，便是你有。”

柳茵言辭懇切，翟朔終于放下酒盞鄭重道，

“柳姑娘何需妄自菲薄，也不必将我捧得多高。我無意負你，坦言相告，我好男風，而且心中有人，再無餘地。”

他輕笑了聲，暗夜中，柳茵盯着那張展顔的臉一時怔神，聽他繼續道，

“那人并不奉我為天上神明，他也并非完人。少年時就許下的情意，輕易辜負不得。”

“柳姑娘，你還有回頭的機會。相爺最疼你，滿京皆知。另擇良婿為時不晚。”

他第一次認真地看着這個被賜婚的姑娘，花容月貌，緊抿着唇，看向他的目光堅定鑿鑿，

“我不會回頭。無論你如何看我，我心已定。三月十七，花好月圓。十裡紅妝，願世子，靜待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