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芝舉着那幅畫啧啧贊歎,
“一看就是能賣一千兩的好畫。山明水秀,畫中之人…”
蕭鸩羽瞥了一眼眼睛就釘在了上頭,唐蓮花了一夜,畫了位虛渺的仙子,面容隐在雲霧之後,胸前卻墜着一枚亮眼的長命鎖,不消看也知道他畫的是誰。
黃芝剛想把畫收起,卻被蕭鸩羽一把奪過,三兩下撕碎了畫紙,扔在火盆裡化為一縷青煙。
黃芝快步趕至火盆側,痛惜道,“蕭公子你…”
蕭鸩羽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拍到了桌案上,咬牙切齒道,
“這畫我買了。”
黃芝拿起銀票左右瞧了瞧,“那你也不必燒了呀。”
“燒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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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蓮從颠簸中醒來時才意識到他正被人背着下山。
他擡起頭瞧着樹杈錯落後的天色已經昏暗,掙着要下來,身上卻沒什麼力氣,聲音也虛弱,落入旁人耳中沒有半分活氣,
“長嬴…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裴長嬴不語,他就想起蕭鸩羽說的話,躊躇了半晌才開口,
“他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長嬴…”
“你燒得不輕,少說些話。”
裴長嬴騰出一隻手砍斷眼前纏繞的藤蔓,
聽他繼續道,
“等我好了,教你習武吧。以防…以防以後你想殺誰卻打不過。”
裴長嬴嗯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唐蓮不清楚,右臂灼疼得他很快就沒了知覺。
颍川水流奔騰,幾截枯木在岸邊燃起一捧篝火。一劑苦藥灌下去,四下都發了汗,被河上飄來的帶水汽的河風一吹,唐蓮才覺着清醒了一些。
給他藥的人看他睜了眼興奮地拍了拍裴長嬴,不甚标準的漢話沖他道,
“我就說管用吧,蒙藥不騙人。給我吧。”
唐蓮自下而上打量着他,男子腳上穿着一雙長到過膝的軟筒牛皮靴,身上是開衩紮腰長袍,一副蒙人打扮。面容粗犷皮膚粗粝,也是标準的草原面容。
蒙古男子從裴長嬴手中接過什麼,在唐蓮面前晃了晃,
“多謝了,兄弟。”
唐蓮方才看清那是隻小金镯,唐蓮想伸手奪,男人後撤一步粗聲道,
“漢人,不守承諾。是他許給我的,我用藥換的。”
唐蓮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向裴長嬴,對方也隻是沖他搖搖頭,“無妨,救人要緊。”
“我用銀錢跟你換?”
蒙古男人将小金镯妥帖放在袍子裡,緊貼着胸口,
“我喜歡這個。”
“一個金镯換一帖藥,蒙人也不地道。”
蒙古男人也心虛,便盤腿與他們坐在一處,
“那我再賣你們一些消息。”
唐蓮靠在石頭上,擡了擡手示意他繼續,蒙古男人便将自認為壓箱底的消息透給了他們,